晚期非小细胞肺癌(NSCLC)的治疗格局在过去几年中发生了巨大变革,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引入颠覆了传统的治疗策略,展现出令人鼓舞的疗效。尽管如此,在PD-L1阳性晚期NSCLC的一线治疗中,仍存在优化治疗方案以期获得更长生存获益的未满足临床需求。基于此,CAMPASS研究旨在评估贝莫苏拜单抗联合安罗替尼在PD-L1阳性晚期NSCLC一线治疗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并与现有标准治疗方案进行比较,以期为临床实践提供新的治疗选择和循证医学证据。2025年ASCO年会上,CAMPASS研究入选为Late Breaking Abstract (LBA),展示了贝莫苏拜单抗联合安罗替尼方案的显著疗效优势1。【肿瘤资讯】特别邀请到该研究的主要研究员,上海市胸科医院韩宝惠教授和天津市肿瘤医院李凯教授,深入解读该研究的结果及其重要意义。

二级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上海交通大学附属胸科医院学科带头人
亚太医学生物免疫学会肿瘤分会主任委员
中华肺癌学院执行主席
国家药监局(NMPA)审评专家
CSCO肿瘤血管靶向专委会前任主委
CSCO肿瘤非小细胞肺癌专委会副主委
中国初保基金肿瘤精准诊疗专委会主委
中国抗癌协会肿瘤精准治疗专业委员会副主委
中华医师学会呼吸分会常委
中国医师学会肿瘤分会常委
上海市医学会肿瘤靶分子学会主委
上海市抗癌协会第八届理事会副理事长
山东抗癌协会肿瘤化疗分会首席顾问
天津医科大学二级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天津医科大学肿瘤医院肿瘤内科主任医师
天津市“百名名医”
法国NANTES医学院、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后访问学者
国家卫健委肿瘤抗血管靶向与免疫治疗规范化建设项目学术顾问
中国抗癌协会(CACA)微环境专委会副主任委员
精准医学专委会常务委员
天津市肺癌诊治中心副主任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理事、执行委员会委员、血管靶向治疗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肿瘤靶向治疗分会常务委员
美国AACR active member
中华肿瘤杂志、中国肿瘤临床杂志编委。主要研究方向为肿瘤微环境(含免疫、微血管及淋巴管等)治疗及转化研究,发表论文100余篇
获得中国抗癌协会科技一、二等奖和天津市科技进步一、二、三等奖
CAMPASS研究:贝莫苏拜单抗联合安罗替尼带来突破性疗效
肿瘤资讯:能否请您从临床需求和理论基础等角度,谈谈CAMPASS研究的设计背景和主要目标?
韩宝惠教授: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特别是PD-1和PD-L1抑制剂,自2018年进入中国临床应用以来,已彻底改变了肺癌领域的治疗实践,颠覆了传统的化疗策略。早期研究如KEYNOTE-042和KEYNOTE-024证实了PD-L1抑制剂单药治疗在PD-L1阳性的晚期NSCLC患者中的显著疗效。KEYNOTE-042研究中PD-L1阳性(TPS≥1%)人群中位总生存期(OS)达16.4个月2,KEYNOTE-024研究中PD-L1高表达(TPS≥50%)人群的中位无进展生存期(PFS)达7.7个月3,均显示出单药的卓越效果并获批了适应症。然而,对于驱动基因阴性且PD-L1表达阴性的患者,免疫治疗的疗效仍有局限。因此,治疗策略从单药转向联合治疗,其中KEYNOTE-189研究的帕博利珠单抗联合传统化疗方案,无论PD-L1表达高低或阴性,显示出优于单纯化疗的更大获益4。
基于这些进展,我们设计了一项多中心临床研究,旨在评估国产PD-L1抑制剂贝莫苏拜单抗联合安罗替尼挑战帕博利珠单抗这一“金标准”的潜力。该研究汇集了全国50多家临床研究中心,于2021年底启动,2023年完成入组并进入随访。最终结果达到了预期目标,研究取得了圆满成功。帕博利珠单抗对照组的中位PFS为7.1个月,而联合方案将其延长至11个月,PFS优势接近4个月,有望成为改变临床实践的新策略。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在PD-L1高表达亚组分析中,PFS获益更为显著,从对照组的7.2个月延长至13.3个月,获得了6个月的PFS优势1。中位PFS超过12个月,这样优秀的数据在联合治疗一线方案中为数不多,甚至优于KEYNOTE-189研究的免疫联合化疗方案。值得注意的是,安罗替尼作为一种口服的非化疗药物,方便给药,可调整剂量,在安全性与有效性之间取得了良好平衡,并且为未来的治疗选择提供了有力的循证医学新证据。
李凯教授:关于CAMPASS研究的设计背景和主要目标,其核心在于应对当前晚期NSCLC一线治疗中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临床上,尽管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已成为PD-L1阳性晚期NSCLC患者的一线标准治疗,显著改善了患者预后,但其总体疗效仍有提升空间。特别是在中国,NSCLC患者基数庞大,驱动基因阴性者占据重要比例,因此,开发更有效、更安全,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创新一线治疗方案,对于提升我国整体NSCLC诊疗水平至关重要。
CAMPASS研究的理论基石在于将抗血管生成药物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协同作用,使其强强联合,发挥最佳抗肿瘤效应。肿瘤微环境中异常的血管生成不仅为肿瘤生长提供养分,还通过诱导免疫抑制状态、物理性阻碍免疫细胞浸润等方式,限制了免疫治疗的效果。抗血管生成治疗能够使肿瘤血管正常化,改善肿瘤内部的血流灌注以及供氧状态,进而重塑肿瘤微环境,使其从免疫抑制性转向免疫激活性,增加免疫效应细胞的浸润。因此,血管靶向治疗有助于打破肿瘤的物理自我保护屏障,增强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抗肿瘤活性。
安罗替尼不仅在NSCLC后线治疗中已证实其生存获益,其临床前数据也显示出其在调节肿瘤免疫微环境,通过血管正常化,打破肿瘤的自身的物理保护屏障,从而增加肿瘤内的血流灌注,提升肿瘤当中的免疫细胞的比例,改善组织缺氧,并且在多种实体瘤的临床实践中都显示了强大的潜力。贝莫苏拜单抗是一款人源化抗PD-L1单克隆抗体,已在NSCLC后线治疗中显示出良好抗肿瘤活性。CAMPASS研究的主要目标便是评估这一“双原研靶免组合”——安罗替尼联合贝莫苏拜单抗,对比当前的国际标准一线治疗方案帕博利珠单抗,在PD-L1表达阳性且无EGFR/ALK/ROS1变异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NSCLC患者中的疗效与安全性,其主要研究终点为独立影像评估委员会(IRC)评估的PFS,次要终点为OS、客观缓解率(ORR)、研究者评估的PFS、疾病控制率(DCR)和安全性。该研究旨在探索能否为这类患者提供一种更优效的一线治疗新选择,从而有望改变晚期NSCLC的治疗格局和专家共识,甚至改写指南。
“双原研”免疫联合抗血管:有望成为驱动基因阴性晚期NSCLC一线治疗新标准
肿瘤资讯:您能否结合相关数据谈谈CAMPASS研究结果对驱动基因阴性晚期NSCLC治疗的重要意义?
韩宝惠教授:本研究主要针对驱动基因阴性且PD-L1阳性(≥1%,包括高表达人群)的晚期NSCLC患者。这项研究为PD-L1表达的驱动基因阴性人群提供了重要的循证医学证据,并有望成为新的治疗选择。该组合方案将中位PFS从免疫单药(如帕博利珠单抗)的6-7个月显著提升至11个月,这种提升具有显著的临床价值和意义,将使更多患者从该组合中获得更高的临床肿瘤缓解,从而延长生存期。
李凯教授:CAMPASS研究结果表明,贝莫苏拜单抗联合安罗替尼相较于帕博利珠单抗,在PD-L1阳性的晚期NSCLC患者的一线治疗中,展示了非常显著的PFS获益,这对于晚期NSCLC的治疗领域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义。首先,从核心的疗效数据来看,IRC评估的中位PFS在联合治疗组达到了11.0个月,而帕博利珠单抗对照组为7.1个月,风险比(HR)为0.70(95% CI: 0.54, 0.90; p=0.0057),这意味着联合治疗将疾病进展或死亡的风险显著降低了30%。近4个月的中位PFS延长,对于一线治疗而言是极具临床价值的进步,直接回应了PD-L1阳性且驱动基因阴性NSCLC患者在标准免疫治疗基础上寻求更优疗效的迫切需求。免疫治疗并非天花板,存在更好的增效措施。
此外,联合治疗组在6个月PFS率上也表现更优,为74.7%,而对照组为56.8%,表明更多患者能在早期从该联合方案中获益并维持较长时间的疾病稳定。在ORR方面,联合治疗组也达到了57.3%,显著高于对照组的39.5%(p=0.0001),这意味着更高比例的患者肿瘤体积得到有效缩小。
考虑到驱动基因阴性NSCLC患者无法从靶向治疗中获益,其一线治疗高度依赖免疫治疗或免疫联合化疗,CAMPASS研究提供的这一双原研免疫联合抗血管生成药物的方案,若其长期OS数据也能证实获益且安全性可控,无疑将为这类患者提供一个强有力的、可能改变临床实践和专家共识指南的一线治疗新标准,进一步丰富并优化治疗策略,彰显中国原研药物在全球肿瘤治疗领域的突破。七年前安罗替尼上市时,我曾预测过这可能是中国未来送给全世界的一份厚礼。很欣慰能看到今年在ASCO入选的九个安罗替尼相关口头汇报,逐步地证实这个预测正在得以实现。
关键亚组分析结果:高表达、鳞癌及肝转移患者的显著获益
CAMPASS研究中有哪些值得关注的亚组分析数据?不同亚组间在生存获益上的差异可能源于哪些机制?
韩宝惠教授:在CAMPASS研究中,我们预设了多项亚组分析。其中,PD-L1分层分析显示,PD-L1高表达人群获得了更好的长期获益。具体而言,在PD-L1高表达人群中,帕博利珠单抗单药组的中位PFS为7.2个月,而贝莫苏拜单抗联合安罗替尼方案可达13.3个月,PFS优势长达6个月,这将为患者带来更长的疾病控制和生存获益,是本次研究中最亮眼的亚组结果。其次,在鳞癌亚组中,本研究入组了近60%的鳞癌患者。结果显示,帕博利珠单抗单药组的中位PFS为6.9个月,而联合方案达到11个月,进展风险降低31%(HR=0.63)。这一联合治疗策略为PD-L1阳性鳞癌患者提供了新的治疗选择。
第三,尽管肝转移亚组的样本量相对较小,但我们观察到明显的获益趋势。与对照组相比,安罗替尼联合贝莫苏拜对广泛肝转移人群显示出更好的治疗效果。这与ALTER 0303研究中安罗替尼单药三线治疗肝转移患者的获益结果一致5,进一步提示安罗替尼可能对肝转移具有显著疗效。
李凯教授:本研究的另一亮点正是是其对PD-L1高表达(TPS≥50%)人群的疗效。虽然目前对其已形成了“单免治疗“共识,但由于帕博利珠单抗治疗中位PFS仅为7.2个月,有些同道仍对“去化疗“做法存疑。此次免疫联合安罗替尼直接将PFS提升了6.1个月(达13.3月),这一关键突破也无可辩驳地奠定了“得福组合”在此人群中的“去化疗”主导治疗地位。
安罗替尼的独特作用机制与广泛联合潜力
能否请您谈谈安罗替尼在抗血管生成药物中有哪些独特优势?
韩宝惠教授:安罗替尼作为一种多靶点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在II期和III期临床研究中均取得了积极结果,并于2018年5月18日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成为临床上三线治疗的标准方案。我非常荣幸作为其II/III期研究的主要研究者(PI)验证了其研究历程。安罗替尼可阻断VEGF1/2/3,PDGF2/3,以及FGFR和c-Kit等多个信号传导通路,具有广谱靶向性,在抗肿瘤血管新生和肿瘤信号传导方面具有独特疗效。尽管市场上存在仑伐替尼、阿帕替尼、舒尼替尼、卡博替尼等多种多靶点药物,但唯有安罗替尼在三线治疗中展现出卓越效果,将PFS从1个多月提高到4个月,并实现了PFS和OS的双重获益6,这在临床研究中是难能可贵的。
此外,安罗替尼在联合治疗策略中也展现出巨大潜力。例如,ACTION研究中安罗替尼联合化疗、联合靶向治疗以及联合免疫治疗均取得成功。其中,安罗替尼联合PD-1抑制剂信迪利单抗的短期ORR高达72%,中位PFS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5个月7。安罗替尼联合一代靶向药厄洛替尼也取得了超过20个月中位PFS的佳绩8。近期完成的AUTOMAN研究中,安罗替尼联合三代EGFR-TKI奥希替尼的中位PFS达到31.5个月,进一步提升了疗效9。同时,安罗替尼联合国产三代EGFR-TKI伏美替尼在脑转移治疗中表现突出,PFS超过20个月10,为抗血管生成药物联合靶向药物开辟了新途径。值得一提的是,近期发表于Cancer Communications的II期随机对照SUNRISE研究的结果显示,一线信迪利单抗联合安罗替尼相比化疗显著提升了NSCLC患者的ORR(44.9% vs 18.0%, p=0.003)和中位PFS(14.4个月 vs 5.6个月, HR 0.39, p<0.001)11。安罗替尼能够与三大基本治疗策略进行有机联合,充分说明其具有广谱作用和良好的临床安全性。
李凯教授:安罗替尼在众多抗血管生成药物中展现出其独特的优势,这些优势主要源于其双领域多靶点的作用机制。安罗替尼对肿瘤微环境的深度重塑能力以及其单药治疗的临床疗效,使其既可以单独使用,又能作为良好的搭档。与传统的大分子单靶点抗血管生成药物相比,安罗替尼作为一种口服小分子多靶点TKI,其作用靶点更为广泛,不仅包括血管内皮生长因子受体(VEGFR),还涵盖了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受体(PDGFR)、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受体(FGFR)、c-Kit等多个与肿瘤血管生成、肿瘤细胞增殖及转移密切相关的关键信号通路靶点。因此,安罗替尼可以同时兼顾肿瘤及其微环境,能够更全面地阻断肿瘤血管生成,直接抑制肿瘤的增殖与转移,从而降低旁路耐药的风险。一代血管靶向治疗共有的短板即在抑制主通路的同时往往激活旁路信号传导,对于微环境即便实现了良好的抑制,却有可能同时激活了肿瘤细胞的侵袭能力,使得肿瘤细胞更快的侵袭和增殖。安罗替尼单药即能显示出良好的抗肿瘤效果,在ALTER 0303研究中,在晚期NSCLC三线及以上治疗中,安罗替尼单药较安慰剂显著延长了患者的中位PFS(5.37个月 vs 1.40个月, HR 0.25, p<0.0001)和中位OS(9.63个月 vs 6.30个月, HR 0.68, p=0.0018)5。
更深层次的独特优势在于安罗替尼对肿瘤微环境的积极重编程作用。研究表明,安罗替尼不仅能抑制异常血管生成,更能促进肿瘤血管的“正常化”,改善肿瘤组织的缺氧状态,这对于后续联合免疫治疗至关重要,因为正常的血管结构和氧供有助于免疫效应细胞的浸润和活化。我们课题组前期的研究证实它既能通过血管正常化作用消除肿瘤“物理保护屏障”、也能通过下调肿瘤血管内皮细胞PD-L1表达而消除肿瘤“生物保护屏障”。
具体而言,肿瘤血管内皮细胞表面高表达PD-L1,能够持续与循环系统中活性免疫淋巴细胞表面的PD-1结合,进而灭活这些淋巴细胞,使其滞留于血管内,无法有效浸润至肿瘤组织;同时其亦能捕获并消耗部分免疫检查点抑制剂,使其在深入肿瘤组织之前就被耗竭。安罗替尼能够削弱肿瘤血管内皮细胞形成的这层“生物保护屏障”,从而优化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向肿瘤组织的渗透路径。这不仅促进了药物更有效地进入肿瘤微环境,亦能增强肿瘤组织内细胞毒性CD8+ T淋巴细胞的活性和浸润比例,同时减少免疫抑制性的调节性T细胞的浸润,显著提升效应T细胞与免疫抑制细胞之比,有助于将 “免疫冷肿瘤”转化为“免疫热肿瘤”,进而增强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整体疗效。
因此,安罗替尼非常适合与免疫治疗连用,两药方案也便于在出现不良反应时,根据药物相关性进行精准调节。这种独特的血管基质重编程、肿瘤细胞重编程及免疫微环境编程能力,使得安罗替尼不仅是一个单纯的血管生成抑制剂,更是一个能够为免疫治疗“铺路搭桥”的理想联合伙伴,奠定了其在联合免疫治疗中的理论基础和临床应用价值。这些多维度的作用机制共同构成了安罗替尼在抗血管生成药物领域中的独特竞争优势。
联合治疗方案的安全性优,不良事件可管理且可逆
能否请您谈谈CAMPASS研究的安全性数据以及相关不良事件管理策略?
韩宝惠教授:在CAMPASS研究中,我们密切关注国产PD-L1抑制剂联合安罗替尼是否会增加毒性。在531例患者的研究中,虽然安罗替尼和贝莫苏拜单抗联合方案略微增加了不良事件的发生率,但这些不良事件主要集中在高血压、蛋白尿、疲劳、乏力及皮肤副反应。值得注意的是,约40%的患者通过剂量减少成功降低了副作用,且这些副作用是可管理和可逆的。更重要的是,3级及以上毒副反应、免疫相关毒副反应以及治疗相关死亡的发生率,在贝莫苏拜联合安罗替尼组与对照组无显著差异。这充分证明了该联合治疗策略的良好安全性,且出现的不良事件具有有效的管理方法和可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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