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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 临床研究人群之外的免疫治疗:凡事无绝对(上篇)

2021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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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祎霏a,c翻译;王晰程b 审校

a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乳腺肿瘤内科;a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消化肿瘤内科; c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翻译小组

原文出处: Rzeniewicz K, Larkin J, Menzies AM, Turajlic S. Immunotherapy use outside clinical trial populations: never say never? Ann Oncol. 2021 Jul;32(7):866-880. doi: 10.1016/j.annonc.2021.03.199. Epub 2021 Mar 24. PMID: 33771665.

专家点评


本文将特邀肿瘤学年鉴中文版编委、江苏省人民医院/南京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陈晓锋教授进行解读与点评,敬请继续关注。

摘要

背景:基于临床研究的有利结果,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Is),特别是程序性细胞死亡蛋白1(PD-1)和细胞毒T淋巴细胞抗原-4(CTLA-4)抑制剂,现已广泛应用于多种癌症。然而由于其严格入组与排除标准,临床研究往往不能解决非临床研究人群带来的挑战。
设计:本篇综述总结了ICIs在不适合入组临床研究患者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的现有数据,包括自身免疫疾病、慢性病毒感染、器官移植、器官功能不全、体力状况差或脑转移的患者,以及老年人、儿童和孕妇。此外,我们回顾了关于ICIs其他真实世界挑战的数据,包括治疗转换的时机、与放疗或手术的关系、免疫相关毒性后的再治疗、使用ICIs患者的疫苗接种以及ICI和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的现有经验。可能的话,我们会提供建议来为这些难于决策的过程提供帮助。
结论:数据表明除了实体器官移植受者,ICIs在上述人群中通常是有效且具有可接受的安全性。是否使用ICIs治疗的决定应该是个体化的,并且需要多学科投入,以及就潜在风险与获益为患者进行仔细的咨询。临床决策需要仔细权衡,考虑包括以下因素:患者的肿瘤类型,替代治疗选择的可行性以及在该瘤种在临床研究中的疗效。

引言

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Is)现在广泛应用于多种肿瘤类型。它们通过阻断减弱T细胞介导的免疫反应的抑制性检查点分子,特别是程序性细胞死亡蛋白1(PD-1)和细胞毒T淋巴细胞抗原-4(CTLA-4),来发挥作用(图1)。这导致细胞免疫活性恢复,能够识别并破坏癌细胞。然而,免疫系统平衡的改变会引起免疫相关不良事件(irAEs),这类特有的毒性通常可控,但偶尔会导致严重的并发症和死亡风险。考虑到临床研究严格的入组标准,很多患者不适用初始的ICIs临床研究,包括自身免疫疾病(AID)、慢性病毒感染、器官移植、器官功能不全、体力状况(PS)差和脑转移(BrM)的患者,以及老年人、儿童和孕妇。本综述旨在总结ICIs在非临床研究人群安全性及有效性的现有知识,这些人群在临床上也会经常遇到。此外,我们也回顾了治疗转换时机、与放疗或手术的关系、免疫相关毒性后的再治疗相关问题的数据,以及ICIs与疫苗接种以及ICIs与COVID-19的最新知识。

自身免疫疾病

出于对自身免疫疾病恶化的安全性考虑,有自身免疫疾病(AIDs)病史的患者通常被排除在ICI临床研究之外。这一担心与两种检查点分子在维持自身免疫耐受中的作用有关(图1),CTLA-4在淋巴组织中T细胞早期启动中的作用,PD-1在外周组织中调节T细胞效应功能,这些问题在已确诊AID中尤其有意义。另外,AID患者常需接受免疫抑制治疗,这也可能会降低ICI的疗效。

图1. CTLA-4和PD-1参与生理性与病理性T细胞介导过程示意图。如图所示,免疫检查点分子CTLA-4和PD-1负责减弱T细胞介导的免疫反应,这在一些生理和病理过程中很重要。CTLA-4主要在T细胞启动部位(即次级淋巴器官)发挥作用,但也能在外周部位减弱T细胞功能。PD-1的主要功能是抑制外周T细胞的活化。APC,抗原呈递细胞;CD,抗原决定簇;CTLA-4,细胞毒T淋巴细胞抗原-4;MHC,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PD-1,程序性细胞死亡蛋白1;PD-L1,程序性细胞死亡蛋白配体1;TCR,T细胞受体。本图在Wei等人的基础上开发,在BioRender.com制作。

关于ICI在AID人群的有效性和整体毒性,在首个AID人群应用PD-1单抗的回顾性研究中,黑色素瘤患者的客观有效率(ORR)是33%,但38%出现AID急性发作(6%为3级),但这个irAEs发生率与既往临床研究中报道的相似(整体29%,10%为3级)。随后对PD-1单抗或PD-L1单抗的回顾性研究中[主要是黑色素瘤和非小细胞肺癌(NSCLC)]报道了相似的结论(ORR:22%-54%;AID加重:6%-42%;irAEs:16%-38%)。在截至目前唯一的前瞻性研究(尿路上皮癌应用阿替利珠单抗)中,AIDs患者(n=35)的irAEs(即皮肤、肝脏、内分泌、呼吸不良事件与任意AID加重)发生率比非AIDs患者(n=962)增加(46% vs 30%,3级为14% vs 6%)。11%的患者出现AID急性发作,但都是可控的,很少导致ICI中断;在AID和非AID患者中ORR分别是11%和14%。在一项纳入49项研究的系统综述中(N=123,主要是黑色素瘤和NSCLC),50%的患者出现AID急性加重,34%的患者新出现无关的irAEs,大部分可以通过糖皮质激素控制,并且在不中断ICI的情况下得到改善。在AID和非AID人群中ICI的临床有效性似乎是相似的。一项纳武利尤单抗在不可切除/转移性癌症的AIDs患者中的Ib期研究正在进行(NCT03816345,计划入组N=264)。

总的来说,AID患者的ICI治疗需要考虑多种因素。首先,AID的类型非常重要。由于大部分研究都包含多种AIDs,很难描绘出具体的疾病画像。不过,现有报告显示风湿性自身免疫病发作最频繁(44%),银屑病发作也比较常见(43%),而甲状腺自身免疫病发作较为少见(13%)(表1);所有这些通过标准治疗都容易控制。炎性肠病(IBD)的发作,尤其是CTLA-4靶向治疗后,会导致显著的临床恶化,需要警惕。神经性自身免疫病的经验很有限,但抗PD-(L)1治疗会使重症肌无力和多发性硬化症严重发作。其次,需要考虑基线自身免疫病的严重程度/疾病活动水平,以及充分控制自身免疫病所需的免疫抑制水平。现有报道里大多数患者在基线都是无症状或者病情轻微/控制良好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缺乏那些有严重活动性疾病或需要大剂量免疫抑制来维持AID缓解患者的数据,这可能反映了医生都不愿在这些严重AID患者中使用ICI治疗。在一项研究显示,基线症状活动且需要免疫抑制剂的患者ICI治疗后AID发作更频繁,但在纳入123名患者的系统综述中这一点并未得到证实。最近一篇研究发现,当ICI与选择性免疫抑制剂(如英夫利西单抗、托珠单抗、维多珠单抗)共同治疗活动性自身免疫病伴肿瘤患者时,最佳抗肿瘤疗效不会导致严重自身免疫病恶化。

总之,既往轻-中度自身免疫病并不一定不能使用ICI治疗,很多患者(大约60%-90%)没有或者轻度发作,不需要中断ICI治疗,甚至不需要使用糖皮质激素。对那些确实出现irAEs/发作的患者,通过标准治疗流程常常可以成功地控制病情。然而,在许多领域还缺乏经验。比如对ICI治疗中-重度自身免疫病患者或神经性自身免疫病患者就知之甚少。另外,严重的、危及生命的病情恶化已被报道(如抗CTLA-4治疗出现重症IBD,抗PD-1治疗出现重症肌无力危象)。因此,需要对这类患者进行个体化多学科管理。近期发表了一项针对自身免疫病的基于风险的策略,该策略的核心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开始ICI治疗前使用非糖皮质激素的选择性免疫抑制剂。

HIV或HBV/HCV患者

慢性感染,如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或乙型病毒性肝炎/丙型病毒性肝炎(HBV/HCV)感染,不仅会导致免疫抑制,正如癌症一样,其特征是T细胞耗竭,效应器功能消失(图1)。这带来一个理论上的顾虑,即过度减弱的免疫反应导致ICI在同时存在慢性感染的癌症患者中疗效降低。不过,这也为ICI治疗慢性感染提供了理论依据,旨在使T细胞恢复活力。
在对感染HIV癌症患者的研究中,ICI治疗产生了良好的抗肿瘤活性,其安全性与既往在非HIV人群中报道相似(表2;附表S1,获取地址  https://doi.org/10.1016/j.annonc.2021.03.199),多数irAE是1-2级,没有证据表明免疫重建综合征的风险增加。大部分患者在ICI治疗期间同时接受抗逆转录病毒治疗,HIV病毒载量或CD4+ T细胞计数没有明显恶化。在多个瘤种和基线低CD4+细胞计数、高HIV病毒载量或转移性疾病的的患者中都观察到ICI疗效。关于ICI对HIV潜伏期的影响(即维持HIV库在CD4+细胞内的能力)研究结果并不一致。但ICI治疗肿瘤患者伴HIV感染的免疫学和病毒学特征正在前瞻性研究中(NCT02408861,NCT03354936)。总的来说,现有数据表明HIV感染不妨碍ICI治疗,因为在不增加毒性或不影响HIV控制的情况下,可以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
同样,在HBV/HCV感染患者研究中,在多个瘤种ICI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与非感染患者相似(表2;附表2,获取地址https://doi.org/10.1016/j.annonc.2021.03.199)。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回顾性研究中,HBV再激活/爆发率为5.3%(6/114)。与通过ICI控制病毒的潜在机制一致,部分患者在ICI治疗时HCV的RNA滴度降低。在对186例ICI治疗的HBV/HCV肿瘤患者的系统综述中[主要是肝细胞癌(HCC)、黑色素瘤、NSCLC],肝炎总发病率是1.9%,与没有病毒性肝炎患者相似。3-4级转氨酶升高的总发生率是10.8%(HBV:3.4%,HCV:17.3%)。尽管目前尚不清楚HCV患者中3-4级转氨酶升高发生率相对较高的原因,但在抗病毒治疗或类固醇治疗下,所有HBV/HCV患者3-4级转氨酶升高都是可逆的,且无需ICI长期治疗中断。总体上,2.8%未经抗病毒治疗的患者病毒载量增加。综上所述,ICI似乎是有效且具有良好安全性的,在HBV/HCV感染的癌症患者中不应是禁忌。尽管病毒再激活和病毒相关性肝毒性似乎较低,对活动性HBV/HCV患者应与肝病和传染病专家密切合作,常规监测并应用抗病毒治疗。
免疫缺陷,含移植受者

癌症患者可能同时存在免疫缺陷,如皮肤癌患者常伴有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CLL)。ICI治疗在这些患者中经验有限;然而,在最近一项对不可切除皮肤癌和伴随血液系统恶性肿瘤(CLL最常见,占38%)的回顾性研究中,黑色素瘤中ORR是31.8%(14/44),Merkel细胞癌中ORR是18.8%(3/16),鳞状细胞癌(SCC)中ORR是26.7%(4/15),除了SCC生存结果较差,其它生存结果与观察到的真实世界免疫功能正常队列相似。ICI也是CLL本身的一种新兴治疗策略,早期试验显示在Ritcher转化患者中抗PD-1治疗有效,总体毒性可耐受。

长期免疫抑制治疗也会导致免疫缺陷状态,如移植受者所接受的治疗。另外,考虑到CTLA-4和PD-1在诱导和维持同种异体移植物耐受的作用(图1),ICI治疗可能会破坏耐受和移植物排斥。在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HSCT)中,ICI可能增强异基因T细胞反应,增强移植物抗肿瘤效果,但可能增加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实体器官移植受者的ICI治疗经验主要来自病例报告/系列的分析,其中最大规模的是对83例(黑色素瘤、HCC、皮肤鳞状细胞癌)以抗PD-(L)1治疗为主患者的系统综述。同种异体移植物排异率为39.8%[肾脏43.4%(23/53),肝脏37.5%(9/24),心脏16.7%(1/6)]。这导致71%的患者出现终末期器官衰竭[肾脏72.7%(16/22),肝脏75.0%(6/8),心脏0%(0/1)];ORR为27.7%。根据观察,基于PD-(L)1的方案比含CTLA-4的方案风险更高,尽管没有统计学差异[风险比(HR):2.35;P=0.177]。在纳入64名接受ICI治疗的移植受者(主要是黑色素瘤、HCC、肺癌)的第二大综述中,41%的患者出现移植物排异反应。该人群中ORR是36%,有效者(36%)和无效者(35%)的移植物排异率相似。PD-1抑制剂的排异风险最高[48%(20/42)总体,54%(13/24)纳武利尤单抗,39%(7/18)帕博利珠单抗],伊匹木单抗最低[23%(3/13)]。其他报告中也显示出抗PD-1治疗有相对较高的排异风险,表3展示了这类患者中按器官类型的排异率。肾移植是最常见的同种异体移植类型,含抗PD-1治疗的排异率是42-63%,从ICI治疗开始到出现排异的中位时间是21-24天。为强调在移植前后使用抗PD-1治疗可能危及生命,近期一份报道详细描述了1例纳武利尤单抗治疗后2年后接受肝移植(最后1次给药是移植后8天前)的肝细胞癌患者,在术后立即出现了致命的急性肝坏死,这是由于纳武利尤单抗可能引起严重的免疫反应。移植物排异的主要危险因素尚未探明,但使用除类固醇外≥1种免疫抑制剂、移植后时间较长(>8年)以及既往没有排异史均能降低风险。目前尚不清楚哪种免疫抑制治疗能在不显著减少ICI活性的情况下降低排异反应风险。围注射期强的松和雷帕霉素靶蛋白抑制剂(mTORi)可能有助于同种异体移植物的保护,但经验有限(见补充文本S1,获取地址https://doi.org/10.1016/j.annonc.2021.03.199),并且需要进行前瞻性研究。由于透析是肾移植失败后的一种选择,如果患者充分了解可能的肾功能衰竭的风险和影响,ICI治疗在种情况下是可行的。但是,如果患者不准备接受移植物排异和透析的风险,则不应使用抗PD-1治疗。不幸的是,在肝脏或者心脏移植失败时没有替代方案,因此不建议对这些患者进行抗PD-1治疗。

关于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ICI治疗的数据主要来自霍奇金淋巴瘤(HL),其显示严重免疫相关并发症是常见的。在对7项研究的系统综述中,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前接受ICI治疗[纳武利尤单抗(n=91),帕博利珠单抗(n=11),伊匹木单抗(n=8)]与高疾病控制率(ORR:68%)相关,但也与超急性(7%)、急性(56%)和慢性(29%)GVHD相关,GVHD总死亡率是11%。因此,纳武利尤单抗的标签上有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关于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并发症的警告。来自2项抗PD-1治疗的小型研究的数据表明,移植后预防性使用环磷酰胺可改善该人群GVHD相关结局。在对19项研究的系统综述中,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后接受ICI治疗[伊匹木单抗(n=85),纳武利尤单抗(n=76),帕博利珠单抗(n=16)]具有较高的疗效(ORR:54%)和GVHD风险(14%急性,11%慢性),GVHD死亡率为7%。顺带一提,在没有任何ICI治疗经历(之前或之后)的患者中,急性GVHD历史发病率是30-50%,原发性的慢性GVHD达28%。在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后抗PD-1治疗的第一项前瞻性研究中(纳武利尤单抗,N=28),irAE和GVHD(2例致命)发生了,需要剂量下调,具有一定的抗肿瘤效果(ORR:32%),表明这种方式可能需要特定的缓解毒性策略。总体来说,已发表的研究显示,GVHD病史以及ICI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间隔时间较短,可能会增加GVHD风险。HL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前后使用ICI已有专家推荐,为患者选择、移植策略、ICI剂量和出现GVHD后的管理提供指导。

免疫缺陷,含移植受者

器官功能不全的患者治疗选择受限,而且通常被临床研究除外。由于其独特的药理学特性(如独立于肝/肾清除),在这类患者对ICI可能比其他系统性治疗更安全。经验有限;但一些临床研究允许轻度器官功能不全的患者入组。例如,两项尿路上皮癌患者阿替利珠单抗治疗的II期研究{一项纳入肌酐清除率60ml/min的患者,一项纳入肾功能受损[肾小球滤过率(GFR):30-60ml/min]}表明治疗相关不良事件(TRAE)发生率较低,没有肾功能恶化,对中位生存期(OS)无明显影响(所有患者生存期分别为14.1对比15.9个月)。在肝损伤方面,在I/II期CheckMate 040研究中,纳武利尤单抗在晚期HCC和肝硬化患者中持续有效,有良好的安全性,其中43%是Child-Pugh B级。3-4级TRAE在剂量递增阶段(n=48)发生率为25%,在剂量扩展阶段(n=214)发生率为19%,无治疗相关死亡。这些研究数据表明肾炎或肝炎特定irAE的易感性没有增加。一项纳入27例器官功能不全患者(心脏:左室射血分数≤45%;肾脏:肌酐≥2mg/dl或GFR≤30ml/min;肝脏:影像学符合肝硬化或者天冬氨酸转氨酶/丙氨酸转氨酶/胆红素≥3×正常值上限)的回顾性研究显示8名患者出现器官功能不全恶化;然而,这不是免疫介导的,并且通过支持治疗缓解。2名患者出现3级irAE,疾病控制率为48%。最近,一项对基线肾脏(n=46)或肝脏(n=48)功能不全(根据常见不良事件评价标准的实验室标准)黑色素瘤患者ICI治疗的真实世界分析表明,与器官功能正常患者相比,OS和真实世界的治疗时间(rwTTD)更短。尽管没有正式评估,但OS和rwTTD缩短可能反映了毒性、疾病进展或患者/医生对停药的偏好。总体上,轻-中度器官功能不全患者使用ICI似乎是安全的,不应是禁忌。由于缺乏重度器官功能不全的数据,治疗这类患者时应当更加谨慎,并且需要密切监测这些患者。

七项NSCLC和尿路上皮癌的ICI单药治疗前瞻性研究已经纳入了东部肿瘤协作组(ECOG)体力状况评分2分(PS 2)(总共N=712)的患者,显示出良好耐受性与安全性,抗肿瘤效果与总体人群(尤其是那些肿瘤表达PD-L1的患者)相当。尽管有证据表明相比于总体人群其生存期较短(基于体力状况不佳,符合预期)(附表3,获取地址https://doi.org/10.1016/j.annonc.2021.03.199)。在一项纳入了19项NSCLC回顾性研究的荟萃分析中,ECOG≥2的患者比ECOG 0-1的患者预后更差[OS HR:2.72,P<0.001;无进展生存 HR:2.39,P<0.0001;ORR 比值比(OR):0.25,P=0.001]。在其他瘤种数据有限,且来自于回顾性分析或病例系列/报告。比如,在27例微卫星高度不稳定的实体瘤伴ECOG 2-3分的患者中,抗PD-(L)1治疗的有效率是33%(相比之下历史对照体力状况良好的患者有效率可达50%),但其中52%的患者有体力状况改善。然而,24例接受抗PD-1治疗的ECOG 2-3分的黑色素瘤患者预后很差(ORR:12%对39% ECOG 0-1分),这些患者更有可能在生命的最后1个月内接受治疗和住院,并在医院死亡。另一项纳入157名实体瘤患者的研究显示,27%的患者在生命最后30天接受了ICI治疗,与ECOG≥3分,较低的临终关怀率,以及在医院死亡有关。总的来说,尽管在体力状况不佳的患者中ICI似乎是安全的,但有效性证据混杂。这是一组高异质性的人群,其中体力状态不佳可能是由于肿瘤负荷、肿瘤进展(他们均可能与原发ICI耐药机制共存/重叠)、其他伴随疾病、或所有这些因素一起。因此,应当个体化考虑每位患者是否适合ICI治疗。

最后,在脑转移患者中,来自四项主要是黑色素瘤的II期ICI研究的数据显示,颅内获益率可达57%,与一般的颅外获益率相当。现有数据表明,抗PD-1和抗CTLA-4组合比单药抗PD-1有更高的颅内有效率(ICRs)。例如,在一项研究中,伊匹木单抗+纳武利尤单抗ICR是46%,而纳武利尤单抗单药的ICR是20%。在另一项研究中,帕博利珠单抗单药的ICR是26%,相对较低。另外,有症状脑转移比无症状的有效率低,例如在伊匹木单抗联合纳武利尤单抗治疗中是16.7%对比54.5%,或在伊匹木单抗单药组是5%对比16%。总体上,无论是在黑色素瘤、肺癌、肾癌还是其它ICI治疗有效的瘤种,我们认为应该以相同的方式对待无症状/局部治疗的脑转移患者和没有脑转移的患者,以ICI作为标准治疗,并且能参与这些药物的临床研究。ICI在有症状脑转移中的疗效,包括与其他治疗方式的确切顺序,以及在软脑膜转移患者中的疗效都需要持续研究。

参考文献(略)


专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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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晰程 教授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消化内科副教授,副主任医师
CSCO青年专家委员会  常委
中国抗癌协会大肠癌专委会 内科学组/遗传学组委员
北京癌症防治学会 结直肠癌专委会 常委
《Annals of Oncology》中文版  编委


专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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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祎霏  博士

医学博士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乳腺肿瘤内科医师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翻译小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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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2022年03月16日
仲美玲
沭阳县中心医院 | 肿瘤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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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01日
张超
沛县人民医院 | 肿瘤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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