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相关性疲乏（CRF）是癌症患者最常见的慢性症状之一。艾灸疗法是一种流行的传统疗法，可用于治疗疲乏，因此它也可以成为治疗CRF的替代策略。本期【中医肿瘤资讯】报道了一项由韩国研究人员设计的一项多中心、评估者盲法、随机对照临床试验，旨在评估艾灸治疗CRF的疗效和安全性。研究结果证实了与常规治疗相比，艾灸对CRF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论文ID
题目：Moxibustion for treating cancer-related fatigue: A multicenter, assessor-blinded, randomized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
译名：艾灸治疗癌症相关性疲乏：一项多中心、评估者盲法、随机对照临床试验
期刊：Cancer Medicine
IF：4.711
发表时间：2021.07
作者单位：韩国尚志大学，韩医学研究所
DOI号：10.1002/cam4.4020
研究背景
癌症相关性疲乏（CRF）是癌症幸存者中最普遍的症状之一，并且在癌症治疗后持续存在，显着降低了患者的生活质量。CRF与一般疲乏的区别在于，即使在得到充分的休息后，也不易缓解，它与体力活动量或症状的严重程度无关。
艾灸疗法与针刺疗法都是通过相同的经络理论起到治疗效果，但艾灸同时还具有热刺激、芳香、药物作用和生物物理效应等优势。艾灸具有温补的效果，广泛适用于虚弱人群。多项研究表明，艾灸对慢性疲乏有益，因此艾灸或可成为管理CRF的良好策略。已有几项临床研究评估艾灸治疗CRF的疗效，结果表明无论艾灸类型如何，都显示出了持续的阳性结果。因此，研究人员严格设计了一项多中心、评估盲法、三臂随机对照临床试验，以评估艾灸治疗CRF的疗效和安全性。
研究方法
这项研究于2017年2月27日至2018年2月5日进行，患者从三家韩国医学医院招募，接着被随机分配至艾灸（Mx）组、假艾灸（SMx）组和常规治疗（UC）组。在初始干预前以及完成8周干预后的第5周和第9周评估结局指标。后续评估在第13周进行。
每组需招募32例患者。纳入的患者年龄在19~79岁之间；癌症相关治疗在试验前至少12周结束（允许进行超过三周的激素治疗）；CRF至少持续4周；符合ICD-10-CMCRF诊断标准；BFI评分≥4；美国东部肿瘤合作组（ECOG）评分≤2。排除了非癌症治疗或癌症本身引起疲乏的患者，以及研究期间怀孕，哺乳或计划怀孕的妇女。
Mx组使用点火式灸具（IM，详见图1），SMx组使用电灸具（EM，详见图2）。
图1. 点火式灸具。a. 安全帽；b. 装置本体；c. 艾炷；d. a、b、c、组装后。
图2. 电灸具。a. 在一个充电器中的十二个电灸具；b. 电灸具; c. 底部嵌有电热板。
受试者每周接受两次30分钟的治疗，持续8周。Mx组患者于腹部接受两个IM治疗，取穴CV8（神阙）和CV12（中脘）；以及四个EM治疗，取穴两侧LI4（合谷）和ST36（足三里）。详见图3。
图3. Mx组艾灸穴位
SMx组接受非穴位治疗，这些穴位与治疗疲乏无关，取穴详见图5。研究人员在患者腹部放置两个假IM（底座由绝缘体阻挡热量，详见图4），在患者上肢和下肢上施加4个假EM（EM治疗期间上升温度至45°C，从而使患者的皮肤感觉略微温暖，而温度不能充分刺激穴位）。UC组的参与者仅接受常规治疗和自我护理。
图4. 灸具底部图。 a.b. 点火式灸具；a. 真；b. 假；c.d. 电灸具；c. 真；d. 假。
图5. SMx组艾灸假穴位
这项研究的主要终点是第9周（8周干预后），主要结局是患者简明疲乏量表（BFI）评分的平均变化。使用FACT-F问卷评估患者CRF作为次要结局。使用韩文版的欧洲癌症研究与治疗组织（EORTC）核心生活质量问卷3.0版（QLQ-C30）来评估癌症患者的生活质量，分别于第0周、第9周和第13周进行。为评估疲乏是否影响认知功能，使用韩国版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MoCA-K）评估患者第0周和第9周的认知水平。为进行安全性评估，每次就诊时测量患者的血压和体温，同时在整个研究过程中持续监测不良事件的发生。实验室检测于筛查访问和第9周进行。在基线时，对患者进行寒热虚实（CHDE）评估，以进行亚组分析。
研究结果
共有92例患者完成了这项研究（详见图6）。
图6. 研究流程图
盲法检验显示Mx组和SMx组组间间无统计学差异（p =0.3918，见表S1）。
表S1. 盲法测试结果
在三组中，基线特征没有观察到差异（详见表1）。
表1. 基线特征
Mx组的BFI评分从基线到第9周时（p<0.001）和第13周时（p<0.001）显著下降。SMx组也有类似变化（详见表2，图7A）。三组第9周时的BFI评分均有显着改善，但Mx组在干预后改善最明显。Mx组和UC组在第5周（p<0.001），第9周（p<0.001）和第13周（p<0.001）存在显着差异。Mx组和SMx组之间的差异仅在第13周才显示（p=0.004）。
Mx组和SMx组在干预期间FACT-F评分均有显著改善，UC组未显示任何统计学上显著的改善（详见表2，图7B）。
经治疗后，三组的MoCA-K评分均显著增加（详见表2）。
表2. 疲劳症状和认知障碍评估问卷
图7. 疲劳症状的变化
与UC组相比，Mx组和SMx组生活质量显着改善，但Mx组和SMx组之间没有统计学上显着差异（详见表3）。在QLQ-C30功能量表中，Mx组均显着改善，SMx组情绪和认知功能评分没有统计学上改善。与UC组相比，Mx组在身体、情绪和认知功能方面表现出显着改善。在症状类别中，与UC组相比，Mx组在艾灸后疲乏、呼吸困难、食欲不振和腹泻方面表现出显着改善。与SMx组相比，只有Mx组腹泻的症状评分显着改善。
表3. EORTC对生活质量评估的平均差异干预8周前后QLQ-C30评分
三组的生命体征和血液分析无显著差异。在整个研究过程中没有发生严重的不良事件。仅Mx组报告了2例艾灸部位的轻度烧伤。
根据传统医学的寒热虚实辨证亚组分析
三组的寒证患者均多于热证患者，虚证和实证患者分布相似（详见表1）。与UC组相比，艾灸治疗在第9周和第13周显示对寒证、虚证和实证患者更有效。与SMx组相比，艾灸治疗仅在第13周时显示对寒症和实证患者更有效。
表4. 根据传统医学的寒热虚实辨证进行亚组分析
讨论
结果显示，与UC组相比，Mx组患者的疲乏明显缓解，生活质量得到改善。然而，与UC组相比，SMx组的BFI评分也显示出显着改善，因此，在治疗结束时，Mx组和SMx组之间没有显着差异。
已有研究表明，艾灸可能通过对自主神经系统，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和抗氧化活性的调节来改善疲乏。此外，有动物研究显示，艾灸对疲乏的治疗机制可能与海马体中炎症细胞因子和神经递质（如多巴胺）的调节以及血清丙二醛水平降低有关。
在中国或韩国传统医学理论中，艾灸具有温通作用。研究结果表明，艾灸对寒证患者比热证患者更有效。有趣的是，研究结果还表明艾灸可用于治疗虚证和实证患者。在台湾的一项横断面研究中，CRF与传统中医体质中的阳虚和气虚有关，作者认为中医体质评估可为CRF患者治疗方法的选择提供依据。总而言之，艾灸可能通过调节自主神经活动的平衡，对实证和虚证患者都有治疗效果，然而确切的艾灸治疗机制尚不清晰，还需进一步研究来探索。
这项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虽然这是一项多中心试验，但该研究仅在韩国的三个地点进行，这可能会造成数据偏倚。虽然研究结果表明，艾灸治疗CRF患者安全性可靠，但经手术，化疗或放疗的患者未纳入研究。因此，在临床实践中应用艾灸疗法还需要根据患者癌症分期和部位谨慎治疗，还需进一步研究艾灸在癌症治疗期间或之后对急性疲乏症状治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此外这项研究的随访期仅为4周，还需要长期研究来探索艾灸治疗的持续影响。研究结果未能证明艾灸组优于安慰剂组，还需开展更精细的临床试验，例如考虑每例患者的症状，允许使用个体化穴位和固定穴位等可能会有所帮助。
总之，这项研究证实了与常规治疗相比艾灸疗法对CRF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基于韩国传统CHED分型的亚组分析发现，除热证患者外，寒证、虚证和实证患者均能从艾灸疗法获益。
Han K, Kim M, Kim EJ, Park YC, Kwon O, Kim AR, Park HJ, Park YC, Cho JH, Kim JH, Lee JH. Moxibustion for treating cancer-related fatigue: A multicenter, assessor-blinded, randomized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 Cancer Med. 2021 Jul;10(14):4721-4733. doi: 10.1002/cam4.4020. Epub 2021 Jun 29. PMID: 34189864; PMCID: PMC829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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