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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CA策问（Ⅲ） | 承古圣之思，开医学新境 | 樊代明院士论“防病与治病”整合医学之道

06月25日

来源：肿瘤资讯

“肿瘤防治，赢在整合”。2025年6月13-15日，2025 CACA华东整合肿瘤学大会于杭州隆重召开。会议期间，《策问》栏目特别邀请樊代明院士就“防病与治病”的整合医学之道进行深入解析。樊院士以其贯通中西的广阔视野，从哲学之思、文化之蕴与实践之行等多个维度，系统阐述了“上工治未病”的千年智慧，如何在现代肿瘤防治体系中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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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人合一”智慧，诠释“治未病”真谛

真正的肿瘤防治，不能仅仅依赖于疾病发生后的“对抗”与“杀灭”，而应将中国“上工治未病”的古老智慧，贯穿于从健康管理到康复的全过程，这正是整合医学突破西方“分科而治”局限、重构现代医学认知的关键所在。

樊代明院士将中国抗癌协会（CACA）近年来的十七项重大成果，比作十七颗散落的珍珠。他指出，当下的核心任务便是以“整合”为丝线，“串珠成链”。其路径在于“合纵连横”：“合纵”即针对单一瘤种（如肝癌），整合相关学术力量，构建“防、筛、诊、治、康”的全周期服务链；“连横”则是将共通的诊疗技术（如B超、CT、MRI等影像学方法）进行整合，避免过度检查。通过“纵横交融”，将孤立的医学专科融合成高效、协同的整体。然后在各省试点，取得经验后，再推广至全国七大区（西南、华北、华东、华南、华中、东北、西北），最终，七大区的经验将在全国大会上汇总，并邀请全球五大洲的顶尖专家共同商讨，实现 “各区全国化”到“全国全球化”的升华。这整条线，就把我们的“珍珠”串成了面向世界的“项链”。

项链做好了，还需要懂得欣赏，这就是文化的力量。今年作为“CACA文化年”，我们致力于传播“肿瘤防治，赢在整合”的核心思想。此前发布的《整合医学宣言》，其“十大主张”和“十大思维”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世界卫生组织（WHO）不仅成立了整合医学处，还在中国8个省份的9个城市开展整合医学试点。美国权威媒体《OncoDaily》评论称：“中国的整合医学思想正在改变世界医学发展的理念和走向。”欧洲的《Cancer World》更是以五页的篇幅专题报道CACA指南，认为这反映了中国在肿瘤学领域的“文化自信”。

为了将整合医学的理念落到实处，我们将“十大主张”融入七大区系列会议中进行深度解读。继重庆站的“整体大于局部”与北京站的“仁文重于医术”后，此次杭州站聚焦于“防病重于治病”。整合医学倡导的“防”，具有四重深刻含义：一是防患于未然：通过改变不良生活习惯，预防癌症的发生；二是防进展：筛查出来的早期肿瘤及时干预，防治早期向晚期演变；三是防治疗引起的并发症和不良反应：在治疗过程中，不仅要“杀”死癌细胞，更要预先“防”止治疗带来的其他器官疾病以及副作用。四是防复发转移。

无论是“合纵连横”的实践，还是“四防并举”的理念，其最终目标都是将医学的焦点从孤立的“病”，回归到完整的“人”。这不仅是对“治未病”思想的现代传承，更是以“天人合一”的整体观，为世界医学发展贡献的中国智慧。

从“对抗逻辑”到“共生智慧”的整合路径

樊代明院士指出，西方文明源于游牧文化，其底层逻辑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哲学。这种哲学投射到医学上，便是将肿瘤视为必须“寻找并杀死”的敌人，这也是精准医学的根本逻辑。然而，肿瘤并非外来病毒，而是自身细胞的异变。在试图“杀死”它的过程中，往往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许多时候，患者的生命逝去了，体内的癌细胞却依然存活，Hela细胞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现代靶向与免疫治疗，也并非单纯的体外杀伤，而是进入人体后，调动和激活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统去攻击肿瘤。这恰恰说明，治疗离不开人这个“整体”。

而中华文明源于农耕文化，其哲学是“你活，我也活”的共生智慧。这种共生思想，正是整合医学的哲学根基。整合医学，就是要将中西两种哲学思想进行整合。它既不排斥西医在必要时通过手术、放化疗等手段“收拾”过度增殖的癌细胞，更强调中医的整体观与平衡观。我们要学会善待肿瘤。对于可以治愈的，我们采用西医的方法果断出击；但对于那些发展缓慢、甚至无法根治的惰性肿瘤，为何要执着于“治愈”而破坏身体的平衡呢？此时，更智慧的选择是“化敌为友，与友同在”，通过调理与平衡，让患者活得更长、活得更好。这便是传统智慧在现代医学中的创造性转化。

技术与资本双驱动下，重塑“医者仁心”

医学的本质是救人，是全方位的救。如果把医学看成单一的技术或药品，医学就失去了温度。“医学一旦被技术绑架，就会失去温度；一旦被资本绑架，就会失去人性”樊代明院士如是说。如果医生做手术只是为了多挣钱，医学便失去了最宝贵的“仁心”。

当下医疗体系的一个突出问题是过度专科化。过去可能“一个医生看八种病”，现在却是“八个医生看一种病”，甚至“把一种病看成八种病”。为了解决问题，MDT（多学科协作）应运而生，但传统的MDT往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未必能形成最有利于患者的方案。整合医学强调的是MDT to Him，即全国顶尖专家团队汇聚一起，针对一个疾病，给出若干治疗方案，形成CACA指南指导下的或者统揽下的各科治疗。

从精准到整合，走向真正的整体健康

WHO早在1948年就定义健康是“身体、精神和社会的完满状态”，但长期以来，医学实践过度偏重于身体层面，忽视了精神与社会健康。在中国提出整合医学以后，美国提出“精准医学”，旨在解决循证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开始检测各种基因，希望通过精准筛选，实现精准治疗。但没有一个基因不与肿瘤有关，也没有一个肿瘤只与一个基因有关，樊代明院士强调，肿瘤的发生是多基因、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癌症相关基因，大多是人体胚胎时期就存在的，出生后被关闭，在后天不良因素影响下才被重新激活。问题的关键在于“调控”，而非“存在”。

事实上，美国提出的“精准医学”在短短两年后就发展为更宏大的“全民整体健康计划“；WHO也提出“健康全覆盖（Universal Health Coverage）”，强调健康的全覆盖而非单点突破。健康，绝不是一个或几个分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它是一个需要整体观、系统论来应对的复杂工程。因此，能够融合东西方智慧，统筹个体与群体、微观与宏观的整合医学，必将成为未来医学发展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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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特约CACA《策问》栏目主持人

叶辰阳

医学博士，主治医师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肿瘤内科
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后浙江大学与哈佛大学联合培养肿瘤学博士
浙江省抗癌协会肿瘤标志物专业委员会青年委员会委员
临床主要从事结直肠癌、乳腺癌、肺癌、胃癌等常见实体肿瘤的个体化精准治疗
基础研究主要通过代谢、类器官、多组学及生物工程手段探究癌发生发展机制及转化医学研究
获奖：(1)2021年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全国第五届“35 under 35”（35位35周岁以下）优秀青年肿瘤医师风采大赛获得“优秀青年肿瘤医师”荣誉称号；
(2)浙大二院2021年度“青年科研先锋奖”；
(3)浙大二院内科精品课程教学竞赛二等奖
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一项，发表SCI论文34篇，其中以一作或通讯作者在Advanced Science, Signal Transduction and Target Therapy, Cell Communication and Signaling等杂志发表共计21篇，累计总影响因子超过200分，他引次数超过1200次，H-index:18。
兼任Signal Transduction and Target Therapy，Frontiers in Immunology，Frontiers in Oncology，Cancer Investigation等杂志特约审稿人
参与PTEN and Its Pathways meeting、Harvard Chinese Life Science Annual Symposium、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Cancer Research (AACR) Annual Meeting、JSCO, SCBA，CSCO，CCO学术年会，并有口头汇报，摘要收录，壁报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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