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际疼痛研究协会的定义，慢性癌症相关疼痛是指由原发性癌症本身、癌症转移或其治疗引起的慢性疼痛[1]。疼痛是癌症患者最常见的导致患者残疾的可怕症状之一，发病率接近 70%[2,3]。疼痛治疗是癌症综合治疗的关键部分之一，因为它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QoL）[4]。现代医学采用"三阶梯"镇痛药物疗法治疗癌症相关疼痛[5]。然而，由于镇痛药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恶心呕吐、便秘、甚至呼吸抑制等不良反应，并有可能促进肿瘤生长，再加上患者对镇痛药的主观抵触情绪，传统镇痛药的使用受到了一定的限制[6]。因此，人们希望开发出更为有效、更安全的辅助和替代方法来缓解癌痛。本期【中医肿瘤资讯】整理了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施俊教授团队关于电针治疗癌痛的相关研究的重点内容，供广大临床医生参考。
针灸作为一种传统的中医学（TCM）疗法，在治疗癌症疼痛方面具有重要作用[7]。中医理论中，癌性疼痛属于"痛证"范畴，其主要病机有二：一是寒邪凝滞气血，阻滞经络；二是气血亏虚，经络失养。针灸疗法可以疏通经络，缓解疼痛。研究表明，针灸可以缓解癌痛，减少镇痛药的剂量和相关副作用[3,8]。此外，针灸更容易被患者所接受，从而提高了他们的依从性[9]。
电针（EA）是传统针灸的一种改良方法，结合了针刺和电刺激[10]，具有刺激量精确、操作简单、治疗规范、提高疗效、节省人力成本等特点，还能提高患者的痛阈，降低其敏感性[11]。Saraswati等人发现[12]，药物治疗联合EA可降低III期宫颈癌患者的疼痛级别，提高血浆 β-内啡肽水平，改善其QoL。因此，积极探索用EA治疗癌痛具有重要意义。
EA 具有参数客观化的特点，然而，在临床应用中，治疗癌痛可供选择的EA参数较多，缺乏统一规范，相关研究也较少。因此，本篇文章[13]对近十年的文献进行了评估，通过数据挖掘和共现分析技术对EA刺激参数进行分析，为EA治疗癌痛的最佳参数选择提供相应的依据与参考。
【研究方法】
通过Pubmed、Cochrane Library、Embase、Web of Science、OVID、中国国家知识基础设施数据库（CNKI）、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国科技期刊数据库、万方数据库等9个数据库，检索了2012年1月至2022年9月期间发表的电针治疗癌痛的临床研究。使用 Microsoft Excel 2020 建立数据库，并使用 SPSS Modeler 18.1 软件和 SPSS statistics 26.0 软件进行分析。具体涉及制定检索策略、建立纳入与排除标准、文献质量管理与评价、数据提取、数据分析五大步骤。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
【研究结果】
1. 检索结果
在 9 个数据库中共找到 1992 篇文章，然后导入 NoteExpress 3.6.0 版进行筛选。其中，411 篇文章因重复而被剔除。随后，在筛选了标题和摘要后，排除了 1488 篇文章。通过全文评估剔除了 93 篇文章。最后，纳入 24 篇文章进行进一步分析。纳入的文献特征见表1。
表1 纳入的24篇文献特征一览表
2. 治疗频率
24 项研究中提到了四种治疗频率，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每天一次（70.83%）、隔天一次（16.67%）和每周一次（12.5%）。
3. EA参数频率
（1）刺激持续时间频率：24 项研究提到了三种刺激持续时间，包括 30 分钟（79.17%）、20 分钟（16.67%）和 15 分钟（4.17%）。
（2）电流频率：23项研究中提到了七种电流频率，频率从 2 Hz到 100 Hz不等。前三位分别是 2/100Hz (39.13%)、2 Hz (30.43%) 和 15Hz (13.04%)。
（3）波形频率：21 项研究提到了波形。扩张波（52.38%）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连续波（33.33%）。
（4）EA参数关联分析：通过分析4个参数（刺激持续时间、波形频率、电流频率和治疗频率）的关联规则，结果表明，扩张波、30 分钟刺激、2/100 Hz电流刺激和每周一次的组合是最常用的 EA 癌痛治疗方法。
图2 电针（EA）参数的关联分析网络
4. 穴位与经络分析
（1）穴位分析：在纳入的研究中，有 58 个穴位被提及。这些研究中共提及 156 个穴位。提到 5 次以上的穴位包括足三里（胃经，ST36）、三阴交（脾经，SP06）、合谷（大肠经，LI04 大肠经，LI04）、内关（心包经、 PC06），曲池（大肠经，LI11），而曲池（大肠经，LI11）、太冲（肝经，LR03）、阿是穴和夹脊穴累计频率占总数的46.79%，如表2所示。
表2 研究中提及超过5次的穴位
（2）经络分析：对 58 个穴位对应的经络进行了统计分析。共涉及 16 条经络，其中足阳明胃经使用频率最高。使用频率最高的前3名分别为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和手阳明大肠经，累计使用频率占总数的40.38%。穴位频率及其所属经络见表3。
表3 经络分析
【研究讨论】
癌痛以疼痛为主要症状，属于中医学"痛证"范畴，它与经络、气血、脏腑理论密切相关。针灸可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针灸结合电刺激可有效发挥镇痛作用。因此，EA对治疗癌痛具有积极意义。但在临床实践中，EA参数的选择容易被忽视，其中最主要的参数是刺激时间、波形、电流频率、治疗频率等。
本研究表明，癌性疼痛的 EA 刺激持续时间从 20 分钟到 30 分钟不等，其中 30分钟是最常见的持续时间。EA用于治疗疼痛是因为体内的阿片肽等相关因子可以调节内源性生理机制，抑制疼痛信息的传递和表达，从而起到镇痛作用。也就是说，不同频率的 EA 释放的神经递质类型是不同的。2 Hz的频率可引起内啡肽和脑啡肽等神经肽的释放，而 100 Hz则可引起强啡肽的释放。
本研究分析显示，电流频率2/100Hz是最常用的频率。此外，波形分析显示，扩张波是最常用于癌症疼痛的波形。目前，对于针灸治疗的频率还缺乏通用的临床指南。经络分析表明，临床 EA 癌痛治疗重视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阴脾经的选穴。根据中医理论，脾胃经作为表里经关系密切，脾胃乃气血生化之源，若脾胃失调，就会消耗气血，导致气血不足，这就会导致或加重癌痛。作为气血充足的经络，阳明经在治疗癌症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与脾经结合，不仅能激发气血，还能通过依次连接大肠经、胃经和脾经达到治疗目的，通达全身，调理气血，疏通经络气血。频率大于 5 次的穴位分别为：足三里（ST36）、三阴交（SP06）、合谷（LI04）、内关（PC06）、曲池（LI11）、太冲（LR03）、阿是穴和夹脊穴。这些穴位主要用于调理脾胃、疏通气血，在其他研究中亦有提及。
【研究结论】
EA 参数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大多数学者探讨了更有效的频率、波形和刺激时间，为指导癌痛的规范化治疗提供了数据支持。在本文的分析中，扩张波、电流频率为 2/100Hz、刺激 30 分钟、刺激足阳明胃经腧穴和足太阴脾经腧穴，是最常用的EA 治疗癌性疼痛的方法。由于存在潜在的副作用和风险，EA 治疗应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进行。由于本研究亦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进一步的研究和未来更多的标准化、多中心、大样本临床试验，将为指导和优化电针治疗癌痛方案作出更多的贡献，促进中医特色癌痛治疗技术的形成与规范。
【要点总结】
采用扩张波、电流频率为 2/100Hz、刺激 30 分钟、刺激足阳明胃经腧穴和足太阴脾经腧穴，可作为最常用的EA 治疗癌性疼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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