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背景】
癌症相关性疲乏（CRF）在癌症患者中普遍存在，可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和治疗的依从性。目前，针对乳腺癌患者CRF与相匹配非癌症对照组进行比较的大型、前瞻性纵向研究少之又少。
【研究方法】
从社区肿瘤诊所入组的乳腺癌生存者（n=581，I-III期，平均年龄53.4岁）以及年龄相仿的对照组（n-364，平均年龄52.6岁）分别在化疗前（T1）、化疗完成时（T2）、化疗后6个月（T3）填写多维度疲乏症状量表-简表(MFSI-SF，总得分在-24至96之间)。调整年龄、教育背景、种族、BMI、婚姻状况、绝经状况以及抑郁症状的影响，运用线性混合模型对比了CRF在生存者组以及对照组随时间的变化。
【研究结果】
生存者在观察时间点CRF均较对照组明显（平均总得分：T1 9.4 vs. -3.7，T2 17.0 vs. -3.3，T3 8.5 vs. -3.1，p均小于0.001）。总得分（平均变化（MC）=8.3，效应量（ES）=0.4，p<0.001）、一般状况、心理和躯体（MC=4.3，2.1，3.2，ES=0.7，0.5，0.7,P均小于0.001）结果提示在T1至T2这段时间，癌症生存者CRF程度明显加重，然而对照组变化很小(MC = 0.1-0.3, ES,0.09, p<0.05)。在T3，生存者总得分降至T1分值(MC = -0.1, ES = 0.01, p =0.461)，但得分仍高于对照组( p <0.001),一般状况、心理和躯体得分保持稳定，但高于T1分值(MC = 1.2, 1.7, 1.9, ES = 0.2, 0.4, 0.3,p均小于0.001; 对照组无变化)。时间和分组交互作用显示生存者较对照组随时间变化更明显(p<0.001)。多变量分析显示，生存者、年龄、BMI、行为状态以及基线抑郁情况对CRF的变化有显著的预测作用。
【结论】
来自迄今为止规模最大、质量控制良好的研究结果显示，与正常人群相比，乳腺癌生存者在化疗前和化疗后遭受更明显的CRF。进一步研究需旨在识别易患CRF的生存者人群。
【专家点评】
本期点评专家：
癌因性疲乏（CRF）是癌症生存者治疗期间以及完成治疗后长期存在的最常见的症状之一，CRF往往会在治疗完成后持续几个月甚至持续数年。80%的接受化疗和/或放疗的各种实体肿瘤患者合并CRF，在癌症长期幸存者中CRF发生的比例在39%-51%，持续存在的CRF会影响患者参加有意义的社会活动，有CRF的生存者较无CRF者更易于发生情感抑郁。研究发现，CRF甚至是预测癌症患者生存期的有效因素。
近几十年来，虽然乳腺癌的发病率逐年递增，但因筛查的普及、早诊的进步和治疗水平的不断提升，乳腺癌死亡率呈逐渐下降的趋势，生存期不断延长，乳腺癌生存者CRF在化疗、放疗过程中发生率较高，早期乳腺癌主要在发病后1年内，内分泌治疗虽然总体副作用轻于放化疗，仍有部分乳腺癌生存者在治疗后5年、甚至10年仍持续存在CRF。
最近的一项对早期乳腺癌CRF发病情况的调查发现，在不同治疗时期，CRF的发生比例不同，手术后最低，仅为9%，化疗期间发生率升至49%，完成化疗时为47% ，1年后降至31%。CRF持续存在与焦虑和抑郁具有相关性，不同时期的相关比率不同，反之，如果化疗前合并抑郁和焦虑的患者，其发生CRF的危险度更高。
CRF会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和对治疗的依从性，因此对CRF的研究越来越受到关注。罗切斯特大学医学中心就CRF开展了广泛的调查和干预性研究。本研究同样来自罗切斯特大学医学中心，这是一项对乳腺癌CRF发病的大样本流行病学调查，共有581名I-III期的乳腺癌患者及364名健康对照参与研究，采用多维度疲乏症状量表（得分-24至96分）评估了不同治疗时期患者CRF分值，化疗前与化疗后相比CRF分值明显升高，化疗后6个月的CRF总评分降至化疗前水平，但是精神和生理CRF亚值仍高于化疗前。对照组在不同时期变化不大，乳腺癌组的各个时间点的CRF分均明显高于对照组。
2013年NCCN首次发布了《生存指南》，把疲劳当作一种生命体征进行定义。癌性疲乏是一系列与癌症或癌症治疗相关的持续性不适症状，患者感觉与近期劳作不成比例的身体疲惫、情绪低落和/或认知疲劳或耗竭感，这些症状影响患者活动，干扰身体日常机能。
《生存指南》强调，首先要鉴别CRF的原因，其次是治疗疲劳的影响因素，包括疼痛，焦虑，贫血和睡眠障碍等。值得注意的是，社会心理学层面的行为性干预均为1类证据，并有更多的证据支持体育活动能够改善疲劳。说明在排除疾病本身、治疗性因素以及器官功能失调后，心理因素是导致疲劳的主要原因，而适当的体育活动，对疲劳的改善意义显著。
罗切斯特大学的Karen Mustian教授专门为癌症患者设计了EXCAP (Exercise for Cancer Patients) 运动，即每天循序渐进的个体化居家运动，主要包括阻力训练和有氧运动。2012年ASCO曾报道用此方法训练的一项II期研究，研究对象为放疗和雄激素剥夺治疗的老年前列腺癌患者，共入组58例，平均年龄67岁，随机分为标准治疗同时进行6周的EXCAP组和仅标准治疗的对照组，分别测定心肺功能、肌肉力量，同时采用自测量表(BFI, POMS-FI, MFSI)评估CRF。结果EXCAP组的CRF明显缓解，而对照组CRF程度增加；EXCAP组心肺功能和肌肉力量明显好于对照组。2016年ASCO该研究小组对300名癌症生存者调查发现，适度的持续6周EXCAP甚至有助于缓解化疗相关性手足综合症，该研究从5800余摘要中脱颖而出入选2016年“Best of ASCO” 。近年来的多项研究均证实EXCAP对癌症生存者来说是安全有效的，除此以外，中国的气功、太极以及瑜伽均有利于缓解CRF。
编译者：
薛璐,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姑息治疗中心住院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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