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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证有例|从乳腺到子宫:他莫昔芬治疗警示,一例出现他莫昔芬相关子宫内膜息肉的临床思考

07月30日
编译:肿瘤资讯
来源:肿瘤资讯

虽然乳腺癌是一种常见的恶性肿瘤,其向子宫内膜的转移却极为罕见。尤其是浸润性小叶癌(ILC)与子宫内膜息肉之间的罕见联系,常被误诊为原发性子宫内病变。本文通过一例独特的病例[1],揭示ILC在接受他莫昔芬治疗患者中向子宫内膜息肉转移的可能性,并强调此类患者中异常影像发现的诊断思路。

 一、病例介绍:一位多原发癌女性的诊疗历程

患者为一位42岁的韩国女性,处于绝经前期。她先后被诊断为双侧乳腺癌以及肾神经内分泌肿瘤(NET)。34岁时,她发现右侧乳腺肿块并接受了部分乳腺切除术。组织病理诊断为浸润性导管癌(IDC),肿瘤最大直径1.2 cm,边缘清晰,淋巴管侵犯阳性,但腋窝淋巴结未见转移。免疫组化显示肿瘤细胞雌激素受体(ER)和孕激素受体(PR)均为阳性。随后,她接受了多柔比星和环磷酰胺四个周期的辅助化疗,继以放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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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原发性乳腺癌的显微镜检查结果:(A‐C)右侧浸润性导管癌(IDC):(A) IDC的典型组织学特征;(B) 雌激素受体强阳性表达;(C) 孕激素受体强阳性表达。(D‐H)左侧浸润性小叶癌(ILC):(D) ILC典型组织学特征;(E) 原位小叶癌;(F) 雌激素受体强阳性表达;(G) 孕激素受体阴性;(H) E-钙黏蛋白表达缺失。放大倍数:A-C为40倍,D-H为100倍。

五年后,患者于左乳发现新肿物,行左侧全乳切除术,诊断为浸润性小叶癌(ILC),肿瘤最大达12 cm,其中11.5 cm为浸润成分,并伴有小叶原位癌(LCIS)。术后切缘阴性,无淋巴管侵犯,腋窝淋巴结亦未见转移。免疫组化显示ER阳性、PR阴性,上皮钙黏蛋白(E-Cadherin)表达缺失,符合ILC特征。

此外,患者33岁时因肾脏NET接受左肾根治术,后又经历肝部分切除术和左肾上腺切除术,并接受放射性核素治疗。患者无家族癌症史,BRCA1/2基因检测也未发现致病突变。

左乳手术后,患者接受了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类似物联合他莫昔芬治疗。术后3年随访期间,无复发迹象,但经阴道超声发现子宫内膜异常增厚达2.3 cm,患者无任何妇科症状。

 二、诊疗经过:镜下细节揭示转移真相

由于怀疑子宫内膜息肉,患者接受了宫腔镜下息肉切除术。组织病理结果显示,病变为典型的他莫昔芬相关内膜息肉:结构复杂、腺体形态不规则,伴密集的纤维血管间质、分支状的“鹿角型”腺体及轻微的上皮化生现象。虽然无明显非典型增生或肉瘤样改变,但息肉间质中存在少量异型细胞。

这些细胞分布于致密的纤维间质中,以不规则条索、一至两细胞厚的线状排列为主,伴小管状或巢状结构。细胞非粘附性强,形态单一,核大深染,胞质丰富,呈浆细胞样或印戒细胞样改变,提示高度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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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转移性浸润性小叶癌(ILC)累及他莫昔芬相关子宫内膜息肉的显微镜表现:(A) 肿瘤细胞成簇分布于子宫内膜腺体间的间质中;(B) 转移性ILC细胞具增大细胞核和嗜酸性胞质,邻近非肿瘤性子宫内膜腺体由假复层柱状上皮衬里;(C) GATA结合蛋白3在转移性ILC中呈弥漫强阳性;(D) 雌激素受体在转移性ILC细胞及内膜腺体中均呈弥漫强阳性;(E) 转移性ILC中无PAX8表达。原始放大倍数:A为40×;B为200×;C-E为40×。

免疫组化进一步明确其乳腺起源:GATA3和ER阳性,PAX8阴性,最终诊断为乳腺ILC转移至他莫昔芬相关的子宫内膜息肉。

为评估是否存在更广泛的转移,进行了系统检查,包括影像学评估、血液学检查及盆腔MRI,未发现其他部位复发或转移。随后,患者接受了全子宫切除加双侧附件切除术,术后标本中未见残余肿瘤。截至目前,患者生存良好,无复发转移迹象。 

三、讨论:小叶癌独特的转移行为与临床启示

尽管IDC在乳腺癌中更常见,占76%;ILC虽然仅占8%,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转移倾向,尤其易转移至胃肠道、腹膜及女性生殖系统等。这种现象部分归因于ILC特有的“非黏附性”表型——E-Cadherin表达缺失,源于CDH1基因的早期失活。此类细胞更容易通过血行途径转移至远处部位。

特别是ILC中的印戒细胞型亚型,其细胞形态与胃癌的Krukenberg瘤极为相似,均富含胞质黏液,易于侵入女性生殖系统。因此在组织学上,必须与原发性子宫内膜腺癌相鉴别。

他莫昔芬选择性雌激素受体(ER)调节剂(SERM),其可在身体大部分区域(包括乳房)抑制雌激素信号,有效降低 ER 阳性乳腺癌患者的复发或进展风险。然而,他莫昔芬在子宫内膜中的作用类似于雌激素,可能增加子宫内膜增生、息肉,甚至子宫内膜癌的风险。

本病例中的息肉即表现出他莫昔芬相关的典型形态特征,且成为乳腺癌转移细胞“落脚”的微环境。

尽管指南不推荐对接受他莫昔芬治疗、无症状的女性进行常规子宫内膜监测,但本案提示即使无出血症状,在ILC患者中出现超声下内膜增厚,也应警惕潜在转移可能。

目前,关于乳腺癌转移至单纯子宫内膜(不累及肌层)的机制尚不完全清楚。血行播散可能是主要路径,而激素环境变化可能为肿瘤细胞创造了“着床”条件。 

四、小结:加强警惕,优化管理

本文报道了一例罕见的ILC转移、他莫昔芬相关子宫内膜息肉的病例,为临床实践提供了重要启示。ILC的转移路径与IDC显著不同,易隐匿且分布特殊,需高度警觉。对于有乳腺癌病史、特别是ILC型,且正在接受他莫昔芬治疗的患者,若发现子宫内膜异常,应及时行病理学明确诊断,以免漏诊转移灶,影响治疗策略。

参考文献

[1] Woo HY, Jung YY, Kim HS. Metastatic invasive lobular breast carcinoma involving tamoxifen-related endometrial polyp in a patient with metachronous bilateral breast carcinomas: a case report. In Vivo. 2025;39:2456–2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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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07月31日
张伟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 | 骨外科
从乳腺到子宫:他莫昔芬治疗警示,一例出现他莫昔芬相关子宫内膜息肉的临床思考
07月31日
夏月琴
盐城市第七人民医院(盐城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盐城市职业病防治院) | 肿瘤内科
对于有乳腺癌病史、特别是ILC型,且正在接受他莫昔芬治疗的患者,若发现子宫内膜异常,应及时行病理学明确诊断,以免漏诊转移灶,影响治疗策略。
07月30日
吴耀禄
延安大学附属医院 | 普通外科
他莫昔芬在子宫内膜中的作用类似于雌激素,可能增加子宫内膜增生、息肉,甚至子宫内膜癌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