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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络病学大会丨唐丽丽教授：癌症相关性疲乏——一种心身“耗竭”

2023年03月08日

整理：董徐斌

来源：中医肿瘤资讯

2023年2月24日-26日，由中华中医药学会、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中国老年医学学会和中国农村卫生协会共同主办的第十九届国际络病学大会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顺利召开。本次大会延续“传承、开放、创新、融合”的永久主题，以“络病理论创新转化服务人类健康”为主旨，开展了一系列学术交流。
癌症相关性疲乏（CRF）是肿瘤患者最常见的症状，可增加患者的疾病负担，并且明显降低患者的生存质量。在目前的临床诊疗中，CRF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重视和管理。25日下午的肿瘤论坛上，北京大学肿瘤医院康复科主任唐丽丽教授针对癌症相关性疲乏的心理因素及处理进行了分享。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癌症相关性疲乏被忽视的原因

癌症相关性疲乏（CRF），是一种痛苦而持续的主观感受。由肿瘤本身或者肿瘤的相关治疗所引起，包括躯体、情感、认知上的疲乏或者耗竭。它有几个关键词，第一个是主观感受，第二个是和近期的活动量不相符的疲乏，影响患者日常功能，第三个是不能通过休息、睡眠得到缓解。

临床肿瘤病人中，有多少存在疲乏症状？一项研究显示，2013年，美国全国多中心门诊病人疲乏的发生率排各个症状的第一位。唐丽丽教授于2022年发表在ESMO Open上的一篇文章，调查了进展期癌症患者的症状发生率，第一位还是疲乏。为什么这个发病率第一、加重患者的疾病负担，并且明显降低患者生存质量的症状，却没有被重视？究其原因，如同“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一般，疲乏的患者都在静静地躺着，没有人搭理。而疼痛等症状因为表现明显，容易被重视。唐丽丽教授强调，疲乏同样应该得到改善，才能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甚至延长患者的生存期。

癌症相关性疲乏的“十个表现”

CRF包括躯体上、认知上、情感上等几个方面的变化，具体如下：

全身无力，或者肢体沉重。
认知上不能集中注意力。
情感上的情绪低落，丧失兴趣，很像抑郁的表现。
失眠或者嗜睡。
睡觉后仍然感觉精力不能恢复。
活动困难。
存在情绪反应，情绪上感觉疲惫、悲伤、挫折感。
不能胜任日常活动。
短期的记忆减退。
疲乏持续数小时不能缓解。

癌症相关性疲乏的影响因素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癌症相关性疲乏一定是多因素造成的。比如疼痛、重度贫血、甲状腺功能低下等都会引起疲乏，而心理社会因素，比如失眠、焦虑、抑郁，这三个方面则是导致CRF最重要的因素。

失眠

失眠的临床表现主要有以下几点：

入睡困难：入睡时间大于30分钟；
睡眠维持障碍：夜里醒的次数大于两次或早醒，比如本来应该 6 点起床，患者凌晨3、4点钟就醒了，且再也睡不着；
睡眠质量下降：睡眠浅、多梦等；
总睡眠时间缩短：通常少于6个小时；
日间残留效应：白天感到头昏、精神不振、嗜睡、乏力等。

其中，日间残留效应常容易被临床医生忽视，评估患者时需要注意其相关表现。此外，失眠只是表象之一，真实原因可能来自于其他因素。例如，疼痛、呕吐、皮疹等疾病、症状因素，药物等治疗因素，噪音、光线等环境因素，焦虑、抑郁等心理因素都会导致失眠。不良的睡眠习惯也会导致失眠，即睡眠没有规律性，生物钟被打乱。

焦虑

“药王”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提出：“能息心，自瞑目。”南宋著名理学家蔡元定的《睡诀铭》也有“先睡心，后睡眼”的论述。唐丽丽教授强调，焦虑的躯体症状与心理症状都是不典型的。通常，焦虑患者可表现为心悸、憋闷，甚至有濒死感，这些常常被误认为是急性心血管系统疾病，但实际上是急性焦虑发作，也称惊恐发作。而失眠、腹泻、便秘等常见症状也是焦虑的表现之一。心理症状方面，主要有易激惹、紧张、心烦、情绪不稳定等。

抑郁

抑郁的诊断要符合三大特征（核心症状），即：

大部分时间都不高兴，情绪低落超过半个月。
兴趣丧失，对以前感兴趣的活动失去兴趣或被动参加。
精力减退，最典型的表现比如一杯水放在旁边都没有动力去拧开。

对于肿瘤临床医生，唐丽丽教授推荐了两个常用的辅助量表工具，一个是广泛性焦虑量表（GAD-7），可以用于筛查焦虑；一个是抑郁症自我评估量表（PHQ-9），这是全世界公认有效的两个筛查量表。

癌症相关性疲乏的诊疗原则

CRF应考虑综合诊治与评估，具体原则包括以下5点：

整体评估，找寻患者引起CRF的具体病因，如贫血、甲减、焦虑等。
预防为主，纠正诱发因素，如皮疹瘙痒，缓解相关症状后，患者的睡眠和疲劳都可以得到改善。
多学科会诊，精神科、中医科、肿瘤科等多学科之间的合作诊疗，更有利于改善疲劳。
中西药对症治疗。
注意药物不良反应及相互作用。

唐丽丽教授强调，不论是中医中药还是西医西药的使用，尤其是精神类药物，可能存在一定的不良反应问题，都需要中医、精神科医生或其他经过专业培训的临床医生评估后给予患者处方。

对因治疗中，重点强调失眠的管理，包括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药物治疗，苯二氮卓类是最常用的药物；很多抗抑郁剂也可以治疗失眠，如米氮平等；其他非典型的抗精神药，如喹硫平、奥氮平、氟哌啶醇等，也有改善失眠的作用。此外，地西泮（安定）也是临床常用的精神类药物之一，但地西泮长时间使用易造成依赖成瘾等副作用，而且其对老年人的认知也存在一定影响，使用时应当注意。非药物治疗，则可以考虑放松疗法、针灸、熏香、心理干预、正念治疗等，也有较为良好的治疗效果。

对症治疗则是对 CRF 本身的干预，同样包括药物治疗与非药物治疗两种方式。非药物治疗包括运动疗法、心理干预、按摩、针灸、明亮白光疗法等，都可以改善 CRF。药物治疗，中药如人参皂苷类、养正消积胶囊等；西药如精神兴奋剂哌甲酯等，也可以改善CRF。需要注意的是，精神兴奋剂可以导致失眠。其他药物，如糖皮质激素、抗抑郁药等，都具有一定的改善疲劳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