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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小细胞肺癌与BRAF、RAS-RAF-MEK-ERK通路

2022年12月15日
编译:月下荷花
来源:肿瘤资讯

RAS-RAF-MEK-ERK(MAPK)是将细胞外信号转换为细胞内反应的主要级联通路,生理情况下参与胚胎发生、细胞分化、细胞增殖和死亡,高达30%人类肿瘤存在该途径异常。本文将着重介绍BRAF突变及MAPK途径改变对非小细胞肺癌(NSCLC)临床病理特征和预后的影响

RAS-RAF-MEK-ERK通路

RAS-RAF-MEK-ERK通路即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通路,是一组信号转导激酶,参与促进细胞生长、增殖和抑制凋亡。正常情况下,细胞表面酪氨酸激酶受体(RTK)与生长因子配体结合后形成二聚体,自磷酸化激活后顺次激活RAS-GTPase,RAF癌基因,蛋白激酶MEK,最终被激活的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ERK)进入细胞核,与转录因子结合促使相关基因表达(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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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MAPK途径及抑制剂

1. RAF蛋白家族与BRAF蛋白

RAF蛋白家族属于丝氨酸-苏氨酸激酶,在MAPK通路途径发挥核心作用。哺乳动物有3个RAF亚型,即BRAF、CRAF和ARAF,由3种不同基因编码。3个RAF亚型包含三个共同的保守域,即RAS结合域(CR1)、调节域(CR2)和激酶域(CR3),此外每种亚型还包含各自独特的域,负责各自的不同功能。生理情况下每种RAF亚型的激活都依赖RAS-GTP结合状态,但每种亚型的协同激活因子和调节因子、同源或异源二聚化能力以及与下游MEK蛋白的亲和力各有不同,如BRAF激活严格依赖RAS,但BRAF本身可作为CRAF的协同激活因子,BRAF较CRAF具有更强的MEK1/2激活作用,可能源于对底物的更高亲和力。BRAF多表达于神经组织,RAS磷酸化其Thr598和Ser601残基后激活,BRAF缺乏可导致胚胎发生过程中神经上皮异常分化。

2. BRAF突变

3.9-8%肿瘤中存在BRAF突变,排位较高的有黑色素瘤39.7%、甲状腺癌33.3%和小肠恶性肿瘤8.9%,1.5-4%NSCLC携带BRAF突变。
BRAF有三种突变类型:I类突变为RAS非依赖,结构性激活,单体即有较高激酶活性,外显子15密码子600位点突变即属于此类,如V600E、V600K、V600D、V600M、V600L、V600R,其中BRAFV600E最常见(谷氨酸-缬氨酸替代,BRAF激酶活性较野生型增加500倍);II类突变也是RAS非依赖其激酶活性中等,只有形成同源二聚体才具有完全活性III类突变的激酶活性受损,依赖RAS激活,需与野生型CRAF形成异源二聚体才具有完全活性。II类和III类突变发生在BRAF外显子11的G环甘氨酸或外显子15的激活部分,II类突变有G496A/V/S/R、G464E/V/R、R462I、I463S、E586K、L485W、L597Q/R/S/V、A598V、T599I、K601E/N/T、A727V、P367L/S,III类突变有G466A/E/V/R/L、S467A/E/L、G469E、K483M、N581Y/I/S、D287H/Y、V459L、F595L、D594A/E/G/H/N/V/Y、G596A/C/D/R(图2)。114662个肿瘤样本的测序结果显示,I类BRAF突变占所有BRAF突变62.1%(占所有肿瘤的2.4%),其他研究中占比甚至达80-90%。II类和III类BRAF突变占16.5%和17.7%。NSCLC中BRAFV600E点突变约占30-50%,II类和III类(非V600)突变约占50%。
如上所述,BRAF I类和II类突变为RAS非依赖,其功能不依赖上游途径激活,而且由于磷酸化ERK对RAS蛋白的抑制作用,I类和II类BRAF突变的特征是RAS低活性,因此I类和II类突变称为“激活突变”,与其他突变互斥;III类BRAF突变则称为“放大突变”,因其强烈依赖上游途径,常与上游途径的其他突变同时存在。目前批准的抗BRAF药物主要是抑制I类BRAF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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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BRAF突变分类

3.MEK1/2蛋白

MEK1和MEK2蛋白激酶位于RAF蛋白下游,其缺失对于小鼠是致死性改变。目前为止,ERKs是唯一已知的MEKs底物,而MEKs又是RAFs蛋白激酶的唯一底物。人类肿瘤经常发生MAPK通路改变,最常见的是RAS和BRAF突变,而MEK突变以及ARAF和CRAF突变非常罕见。
MEK突变(所有肿瘤中<1%)分为三类:RAF非依赖、RAF调节和RAF依赖。RAF非依赖的MEK突变源自框内缺失导致MEK调节域缺失,MEK过度激活,该突变与上游突变互斥。RAF调节和RAF依赖的MEK突变具有一定的激酶活性,只有经RAF磷酸化后才具有完全活性。目前研发的抗MEK分子为变构抑制剂,无论何种突变类型,都能阻断MEK于非活性形式。由于上游通路过度激活可能会降低抗MEK分子的抑制作用,因此单药治疗疗效通常较低。

非小细胞肺癌的BRAF和MEK突变

1.BRAF突变NSCLC的临床病理特征

临床前模型显示,BRAF突变似是促进肺癌发生的早期因素,特别是存在共突变时。BRAF突变见于1.5-4%NSCLC,V600E和非V600突变各约50%。BRAF突变多发生于有吸烟史患者和腺癌患者,不同BRAF突变NSCLC的临床病理特征有所不同,BRAFV600E NSCLC与微乳头状生长模式相关,非V600 NSCLC有多种生长模式。BRAFV600E在无吸烟史女性中更多见,非V600突变更多与男性吸烟者相关。此外BRAF突变类型还可能与转移模式和预后相关。105例NSCLC回顾性研究显示,非V600 NSCLC的腹腔转移率是V600 NSCLC的4倍(44%和12%),非V600 NSCLC胸膜受累较少(15%和21%),非V600和V600的原发肿瘤影像特征无显著差异。

2.BRAF突变NSCLC的预后

17664例NSCLC的研究数据显示,BRAF突变NSCLC一线化疗的客观缓解率(ORR)低于全野生型NSCLC(23%和32%),中位PFS和OS无差异(7.5和7.1个月;13.8和11.8个月)。另有回顾性数据显示,I类BRAF突变NSCLC脑转移发生率较低,OS更优,一线含铂化疗后的PFS也有类似趋势。关于BRAF突变对预后有何影响需要进一步明确,BRAF突变类型可能与特定的临床病理特征和预后相关

3.BRAF突变NSCLC的共突变

与其他癌基因驱动的NSCLC相比,BRAF突变与其他致病性基因改变同时存在的可能性更大。392份组织样本测序发现,3.5%肿瘤携带BRAF突变,其中90%有共突变,主要是TP53、RTK和STK11突变。BRAF突变NSCLC的cfDNA分析也得到类似结果,最常见的共突变是TP53(57%)、EGFR(26%)、KRAS(15%)和NF1(15%)。
共突变的发生率和类型可能因不同BRAF突变类型而有不同,迄今最大的BRAF突变NSCLC队列研究显示,SMAD4和PIK3CA改变与BRAFV600E相关,KEAP1、NF1、MET、RICTOR、KRAS、MYC、STK11和TP53改变在非BRAFV600E 突变肿瘤中更常见。其他研究结果与之具有一定相似性,即III类BRAF突变较I类和II类突变更可能与KRAS突变相关,II类BRAF突变较I类突变更可能与NF1突变相关。通常认为BRAF突变与其他驱动突变互斥,因此BRAF和EGFR突变共存的报道较少,但目前已知BRAF突变是抗EGFR TKI原发和获得性耐药的机制之一,EGFR和BRAF共突变NSCLC采用EGFR TKI单药治疗,疾病更早发生进展。

4.BRAF突变NSCLC的免疫原性

BRAF突变NSCLC似较其他亚型更具免疫原性,而且不同突变类型的免疫原性也存在差异。39例BRAF突变NSCLC队列研究显示,BRAFV600E和非V600E突变NSCLC中,PD-L1≥50%肿瘤分别为42%和50%,几乎是NSCLC总人群的2倍,统计学上也证实BRAFV600E突变NSCLC的PD-L1表达更高,但均为低/中肿瘤突变负荷(TMB)和微卫星稳定。更具免疫原性是否能够转化为更多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Is)获益需要进一步明确,初步数据显示较有前景。

5.NSCLC中其他类型BRAF改变

NSCLC中点突变之外的BRAF改变较少见。17128个肿瘤样本中发现42例(0.2%)BRAF融合,最常见配对基因是AGK、DOCK4和TRIM24,这些病例均为低TMB,共突变包括TP53(67%)、CDKN2A(31%)、EGFR(29%)和CDKN2B(26%)。
此外BRAF还可发生框内缺失改变,形成畸变BRAF同源二聚体持续活化MAPK途径,有研究证实BRAF基因框内缺失是BRAF/MEK抑制剂获得性耐药的机制之一。

6.NSCLC中的MEK突变

对NSCLC中的MEK突变了解很少,主要源于低发生率。2008年Marks等在207例NSCLC中发现2例MEK1突变,均无共突变。另一更大研究表明,36/6024例(0.6%)肺腺癌存在MEK突变,与其他驱动突变互斥,与当前吸烟状态相关。


参考文献

[1] Sforza V, Palumbo G, Cascetta P, et al. BRAF Inhibitors in 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Cancers (Basel). 2022;14(19):4863. doi:10.3390/cancers14194863

[2] Khunger A, Khunger M, Velcheti V. Dabrafenib in combination with trametinib in the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BRAF V600-positive advanced or metastatic 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clinical evidence and experience. Ther Adv Respir Dis. 2018;12:1753466618767611. doi:10.1177/1753466618767611

[3] Riudavets M, Cascetta P, Planchard D. Targeting BRAF-mutant 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Current status and future directions. Lung Cancer. 2022;169:102-114. doi:10.1016/j.lungcan.2022.05.014

[4] Zhang L, Zheng L, Yang Q, Sun J. The Evolution of BRAF Activation in Non-Small-Cell Lung Cancer. Front Oncol. 2022;12:882940. doi:10.3389/fonc.2022.882940
 

责任编辑:肿瘤资讯-橘杏
排版编辑:肿瘤资讯-橘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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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2022年12月15日
李玉洋
莱州市人民医院 | 肿瘤内科
BRAF突变似是促进肺癌发生的早期因素,特别是存在共突变时。BRAF突变见于1.5-4%NSCLC,V600E和非V600突变各约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