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精准靶向治疗的不断深入,HR+乳腺癌领域的新药研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蓬勃发展,为临床实践带来了新的机遇。在HR+乳腺癌治疗格局日新月异的背景下,CDK4/6抑制剂联合内分泌治疗始终是临床晚期HR+乳腺癌主流标准疗法。其在晚期一线、二线治疗中稳固的标准治疗地位,为无数患者带来了生存希望。然而,在临床实践中,如何为具体的中国患者选择最合适的CDK4/6抑制剂,仍是值得深思的课题。
于2025年5月成功获批上市的我国自主研发的创新小分子CDK4/6抑制剂——复妥宁®(通用名:伏维西利)“完全基于中国人群”的临床研究设计,同时具有针对“存在肝功能异常风险的患者”及“无法耐受消化道不良反应的患者”两大人群的核心优势,为精准医疗的本土化实践树立了典范。目前,该药已获批HR+晚期乳腺癌领域一线、二线适应症,实现了“全场景覆盖”。在此,【肿瘤资讯】特邀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徐兵河教授,围绕HR+乳腺癌领域中国创新药研发的现状及领域内进展,剖析伏维西利的临床应用价值。
肿瘤学专家
中国工程院院士
中国医学科学院学部委员
中国中医科学院学部委员
北京协和医学院长聘教授
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国家抗肿瘤新药临床研究中心主任
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和肿瘤药物临床研究专业委员会名誉主任委员
北京肿瘤学会和北京乳腺病防治学会理事长
Q1、近年来,中国临床研究的发展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肿瘤领域,越来越多的中国临床研究登上了国际权威学术舞台。作为乳腺肿瘤领域的引领者,您认为中国创新药研发的现状如何?未来会如何发展?
徐兵河教授:数十年来,在广大医务工作者和科研人员的无私奉献与不懈努力下,中国创新药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系统性的进展,整体研发水平显著提升,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良好态势。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从研发成果来看,首先,在国际学术影响力方面,越来越多由中国学者担任主要研究者(Leading PI)的创新药研究成果在国际顶级学术会议上亮相,并在高水平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充分展现了中国科研实力的提升。
其次,在全球化布局上,中国创新药的“出海”征程捷报频传。多款原研药获美国FDA、欧洲EMA等机构批准,成功登陆海外市场,标志着中国创新药的质量和疗效获得了国际认可。在产业合作层面,中国公司已从参与者转变为重要推动力。跨国药企频繁主动寻求合作,彰显了我国新药研发的巨大突破。
这些成就的取得,离不开国家层面的大力支持。我国高度重视创新药行业的发展。在政策方面,国家医保局、国家卫健委联合印发《支持创新药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从药品研发、目录准入、临床应用、费用支付等方面全链条支持创新药发展,为创新药产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政策环境。
展望未来,在国家政策的引导和支持下,通过广大医务工作者和科研人员的持续努力,中国创新药研发将迎来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以临床价值为导向”、“以患者为中心”的研发理念将不断深化,推动中国创新药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我们有信心,中国创新药将持续聚焦临床诊疗中尚未满足的需求,推动治疗方案的不断创新和优化,最终惠及广大患者,为全球公共卫生事业作出重要贡献。
Q2、近年来,多种创新药物在HR+/HER2-晚期乳腺癌领域展开了探索,您如何看待这些新的治疗药物?如何看待CDK4/6抑制剂在HR+/HER2-晚期乳腺癌治疗领域的地位?
徐兵河教授:在乳腺癌诊疗领域,HR+/HER2-是占比最多的亚型。对于这类人群的治疗优化将对提高整体乳腺癌生存预后有重要意义。随着各类靶点、各作用机制药物不断研发上市,HR+/HER2-晚期乳腺癌的治疗手段日益丰富——例如,PI3Kα抑制剂伊那利塞、AKT抑制剂卡匹色替对于PI3K/AKT/mTOR通路变异的HR+/HER2-晚期乳腺癌是一种新的治疗选择。抗体偶联药物(ADC),如TROP2 ADC戈沙妥珠单抗、德达博妥单抗,HER2 ADC德曲妥珠单抗也证实了对内分泌治疗耐药的HR+/HER2-晚期乳腺癌患者的疗效[1]。
然而,尽管一系列创新疗法接连问世,CDK4/6抑制剂联合内分泌治疗方案仍是HR+/HER2-晚期乳腺癌治疗的重要治疗方案。日前,中国创新药伏维西利等4款CDK4/6抑制剂集中获批上市,进一步丰富了中国HR+/HER2-晚期乳腺癌患者的治疗选择。
在晚期一线治疗领域,CDK4/6抑制剂联合内分泌治疗已成为HR+/HER2-晚期乳腺癌的标准治疗方案。多项关键III期临床研究,包括MONALEESA系列[2-4]、PALOMA-2[5]、MONARCH-3[6]以及DAWNA-2[7]等研究,均证实尽管不同CDK4/6抑制剂的具体治疗方案及其无进展生存期(PFS)数据存在一定差异,但与单纯内分泌治疗相比,CDK4/6抑制剂联合方案均显著延长了患者的中位PFS,展现出明确的疗效优势。
在二线治疗方面,CDK4/6抑制剂的疗效同样毋庸置疑。针对既往内分泌治疗(TAM或AI)失败的HR+/HER2-晚期乳腺癌患者MONALEESA-3、MONARCH-2、PALOMA-3、DAWNA-1、FCN-437c-Ⅲ202等多项研究[8-15]均证实,CDK4/6抑制剂联合氟维司群可有效改善患者生存预后。
自CDK4/6抑制剂的应用场景由后线推至一线后,post-CDK4/6抑制剂的治疗成为临床实践中的一大挑战。而CDK4/6抑制剂跨线治疗成为临床常见的策略之一。多项临床研究(MAINTAIN、postMONARCH)[16-17]均验证了CDK4/6抑制剂在HR+/HER2-晚期乳腺癌治疗中跨线的获益。在美国和中国的真实世界研究中[18-19],CDK4/6抑制剂跨线治疗同样展现出临床获益。值得注意的是,MAINTAIN[16]、postMONARCH[20]研究亚组分析提示,同一种CDK4/6抑制剂跨线治疗未见临床获益,应使用不同的CDK4/6抑制剂进行跨线。此外,跨线使用CDK4/6抑制剂更适合于对内分泌治疗敏感且从CDK4/6抑制剂中获益时间等于或超过1年的患者。
基于以上的循证医学证据,CDK4/6抑制剂已经被《中国晚期乳腺癌规范诊疗指南(2024版)》[1]、《中国临床肿瘤学会(CSCO)乳腺癌诊疗指南(2025)》[21]、《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诊治指南与规范(2025)》[22]等多个权威指南推荐作为HR+晚期乳腺癌的基石方案,贯穿整个HR+晚期乳腺癌治疗全程:从晚期一线、二线到跨线治疗,CDK4/6抑制剂已成为HR+ /HER2-晚期乳腺癌不可或缺的重要治疗选择。正是基于以上数据,CDK4/6抑制剂重塑了HR+/HER2-晚期乳腺癌的治疗格局,成为名副其实的基石用药。
Q3、FCN-437c-III201研究由您担任Leading PI,探索伏维西利用于HR+/HER2-晚期乳腺癌一线治疗的疗效。您如何看待这项研究的结果?
徐兵河教授:在HR+/HER2-晚期乳腺癌的一线治疗领域,由我作为Leading PI开展的III期FCN-437c-III201研究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这项多中心、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III期临床研究,旨在系统评估伏维西利联合来曲唑或阿那曲唑(必要时联合戈舍瑞林)在HR+/HER2-晚期乳腺癌一线治疗中的有效性与安全性[12]。
研究设计严谨,纳入了初诊或辅助内分泌治疗后无病间期超过12个月的绝经前/围绝经期或绝经后患者,按1:1随机分配至伏维西利联合治疗组或安慰剂联合内分泌治疗组。伏维西利组治疗方案为伏维西利+来曲唑/阿那曲唑±戈舍瑞林,安慰剂组方案为来曲唑/阿那曲唑±戈舍瑞林[12]。主要终点为PFS[独立评审委员会评估(IRC),RECIST 1.1标准]。
图 FCN-437c-III201研究设计与结果
研究共纳入434例患者。截至2024年6月25日,中位随访时间16.6个月时,意向治疗(ITT)人群中,伏维西利组对比安慰剂组由IRC评估的PFS分别为NR vs 20.2个月,HR值为0.545,降低患者复发风险45.5%。研究者评估的PFS分别为NR vs 16.6个月,HR值为0.491。无论是IRC评估还是研究者评估的无进展生存KM曲线均展现出明显的分离趋势。从研究结果可以看出,伏维西利用于晚期一线治疗可改善HR+/HER2-乳腺癌患者的PFS,降低复发风险[12]。
基于这项研究获得的积极数据,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已于2025年9月15日正式批准伏维西利用于HR+晚期乳腺癌一线适应症,即获批用于HR+/HER2-局部晚期或转移性乳腺癌成人患者,与芳香化酶抑制剂(AI)联合使用作为初始内分泌治疗,为临床医生和患者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国产CDK4/6抑制剂选择。
凭借“完全基于中国人群”的临床研究证据与对肝功能异常、消化道不耐受两大特定人群的精准“护航”,伏维西利在助力推动乳腺癌“慢病化”的进程中,为我国患者提供了一个尤为有力的新选择。我们期待这一国产创新药物在未来的临床实践中能够造福更多患者,为实现“健康中国2030”的战略目标贡献力量。
[1] 中国晚期乳腺癌规范诊疗指南(2024版).
[2]Slamon DJ, et al. N Engl J Med. 2020 Feb 6;382(6):514-524.
[3] Xu BH, et al. 2024 SABCS, Poster PS2-01.
[4]Goetz MP, et al. 2022 ESMO LBA15.
[5]Goetz MP, et al. Ann Oncol. 2024 Aug;35(8):718-727.
[6]Hortobagyi GN, et al. Ann Oncol. 2018 Jul 1;29(7):1541-1547.
[7]Tripathy D, et al. Clinical Trial Lancet Oncol. 2018 Jul;19(7):904-915.
[8]Sledge Jr GW, et al. JAMA Oncol. 2020 Jan 1;6(1):116-124. & Supplementary Appendix. [9]Xu B, et al. Nat Med 2021; 27(11):1904-1909
[10] Slamon DJ, et al. N Engl J Med 2020; 382(6):514-524.
[11]Turner NC, et al. N Engl J Med 2018; 379(20):1926-1936. & Supplementary Appendix
[12] FCN-437c-III202研究的的CSR报告(数据截至2024 年08月30日)
[13]Wang J, et al. Nat Commun. 2025 Apr 9;16 (1):3350.
[14]Xu B, et al. Nat Commun. 2025 Jan 16;16(1):716.
[15]Wang Shusen, et al. 2024 ESMO-Abstract-Mini Oral 320.
[16]Kalinsky K, et al. J Clin Oncol 2023; 41(24):4004-4013.
[17]Kalinsky K, et al. 2024 ASCO, LBA1001.
[18]Wander SA, et al. J Natl Compr Canc Netw 2021: 1-8.
[19]Yuan Y, et al. Transl Breast Cancer Res 2023; 4:10.
[20]Kalinsky K, et al. J Clin Oncol 2025; 43(9):1101-1112.
[21]2025 中国临床肿瘤学会乳腺癌诊疗指南
[22]2025 CBCS乳腺癌诊治指南与规范
排版编辑:肿瘤资讯-Yael






苏公网安备32059002004080号